贺云阳脸色一变,也催促道,“你快走,快,小吱,你赶紧带她出去。”
“我才不走,太子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我走了你怎么办?”
“天景你听话,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惹我生气吗?”
“我当然不想惹你生气,”她摸摸他的脸,“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冒失鬼,我既然不走,就是有备而来嘛。”
天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白纸剪得小人,一下撕去了纸人脑袋,把没脑袋的半个纸人放在小吱面前,“你把爪子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
小吱朝自己的左前爪狠狠一口咬下,然后滴了一滴很大的血在纸人上,纸人的一半都染红了。
这时,太子和另外几人的笑语已隐约可闻,天景走到窗前,打开窗,一口气把纸人吹了出去。
太子兴致勃勃的,带了丰盛的酒菜和几个随从,打算好好“探望”一番正在受苦的老三。几人说说笑笑地走着。忽然一阵阴风起,几人转头掩面避过那阵风,再回头时,手里提的东西纷纷落地……
他们面前半悬空浮着一个白惨惨的人形,人没有头,断颈处不停冒着殷红的血,还在一点一点靠近过来。
太子发出一阵能吓死鬼的惨叫,带着几个随从落荒而逃。
小吱拍起爪来,大赞道,“天景公主,你这个幻术用得真漂亮。”
“哼,这算什么,还有更漂亮的呢。”天景又从怀里掏出三、四个纸人,“这都是我给竹竿准备的,你拿去埋在东宫门前,埋之前就像刚才那样,撕掉头,滴一滴血。保证那根竹竿好多天都是噩梦连连,不吓死他也得吓得半疯。看他还能有精神来欺负贺云阳。”
小吱大喜,抓过纸人就跑了。天景看着贺云阳得意道,“怎么样,我就是太子克星,竹竿只要见到我,肯定要倒霉。”
贺云阳补充道,“你见到他,他还是要倒霉。”
经过这一番折腾,火龙鞭的伤势又猛烈发作起来,贺云阳痛得浑身发抖,体温比刚才更高。天景抱着万一的希望把水囊反转过来用力地抖,也没抖下几滴水来。
贺云阳努力挤出一个笑,“你陪着我就好……我不渴。”
天景就是傻了也不会信他的话,她含着泪水望着他发呆,忽然问道,“贺云阳,你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吗?”
“什么……”贺云阳正痛得天昏地暗,没听清她的话。
“相濡以沫,就是这样!”她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她温润柔软的唇有一丝清凉,努力抵抗着那火灼般的炙热。
贺云阳剧烈的颤栗,这一刻,剧痛和酷热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他心爱的姑娘相濡以沫。他闭起眼睛,干涸的身体居然还有泪可流,缓缓地划过脸庞。
这一个吻很长很长,这一个吻无关情,无关欲,只是两个人的相濡以沫,只是她想让他活下去。
这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