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梦蝗?”贺云阳蹙眉想了想,“那种神兽你师傅常见,你只听她讲了讲,就拿来跟我吹牛啊?”
天景不知自己的哪根筋搭错了,她大叫道,“谁说我没见过,我就是见过。那天晚上,陆……”
她闭嘴闭得及时,但已经出口的话无论如何收不回来了。
贺云阳这个人最善于捕捉重点,他对她到底有没有见过神兽饕梦蝗完全不在意,只追问道,“陆什么……”
她张张嘴又闭上,用力摇头,他无奈地笑笑,“走罢!”
天景深切体会到何谓言多语失,一路上再不肯说一个字。
高空中的风好大,贺云阳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子,隔阂感却挥之不去。明明只有他们两个,明明他紧紧抱着她,却总觉得有个影子在他们之间若隐若现。
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影子!这蚊子就是她时常发作古怪神经质的缘由,这影子就是她有时说话他根本不懂的缘由!
这影子就是:陆……
贺云阳叹了口气。想起翊雪说过的话:聪明太过就是笨!从前怎样没必要想,只要现在她是他的就好了。
这天晚上,天景在寄思帕上写字,只是想缓解白天说错话的尴尬,她写下了最近让父皇和她和玄明都纠结难解的那个大问题,“谢午华到底会不会反?”
片刻后,帕子上浮出的字让她惊得差点没握住笔,“谢午华必反!此人不臣之心久矣,他已和宁朝那边暗通款曲差不多两年了。”
“和宁朝……他想做什么?卖.国吗?”天景太过气愤激动,字都写得歪斜潦草。
“卖.国倒也谈不上吧,毕竟把大渊卖给宁朝他也没什么大好处可捞。造反肯定是想做皇帝嘛。你父皇这半生的政绩都很英明,唯一失策的就是给了谢午华太大的权力。有野心的人就像饕餮,对于权力永远不知满足。谢午华就是这样的饕餮,他手中稳抓兵权之后,又怎么不向往坐龙椅握玉玺的无上权力。”
“可是,他怎么敢!他的全家满门几百口人都在京中,他的妹妹和外甥都在宫中。这些家人的命他都不要了吗?”
“目前为止他还是要的,这也就是他一直没有跟你父皇彻底决裂的原因。我估计他在动手前应该会想办法接家人离京,当然,全接走不可能,目标太大了,以他多年来为大帅的果敢狠绝,大概他想保得,只有父母和儿女的命,至于别的家人,就只好给他的选择做牺牲了。妹妹和外甥,你以为他会有所顾忌?”
帕子的底部,贺云阳写了一句寒意森森的话,“天景,你莫不是以为,谢午华辛苦造反是为了让他外甥做皇帝吗?非也!陈玄明就是一颗弃子,无论是他父皇还是他舅舅,谁也不会要他,谁也不会想保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