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服他们,我是没办法了。就像你说的,他们对你得了恐慌症,而且已病入膏肓。我是让你想办法说服他们。”
“我,你让我怎么做?”
“我哪里知道,反正你一定要让我们大渊的臣子们相信,你是不会来打大渊的。就是这样,贺云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聪明,什么都难不倒你。好了,你慢慢想主意吧,我还有好多折子要看呢,再见!”
“喂,天景,你太赖皮了吧!”
这句话写过去当然没有回复,寄思帕已经让天景放回抽屉了,而烦人的问题也已经丢给贺云阳了,她看完那几份折子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贺云阳可没法睡觉。天景给他戴了一顶聪明人的高帽,就把这个一百个聪明人群策群力都不一定有好主意的难题丢给他。
他还不能不接着,否则她的下一句话肯定是:“贺云阳,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是陈天景戴在他脖子上的“言灵咒”,他这辈子也挣不开的。
该怎么办?那些老臣们的疑心和戒备岂是容易打消的,哪怕他亲自前往大渊,和天景再订和平缔约,他们也未必能相信,因为条约这种东西只是张纸而已,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撕成碎片。又能给那些忠君爱国又多疑的老臣多少安全感呢?
他一边给这个难题想着答案,一边转动着手上的墨晶扳指,转着转着他停了下来,对,只有用上这枚扳指了。
墨晶扳指之所以是齐朝历代帝王继任的信物,因为这其实是一枚印章。只是这枚印章轻易不得动用。这枚印章不是御玺,却有着比御玺更权威,更长久的效力。盖了御玺的圣旨虽然至高无上,但皇帝如果脸皮够厚,可以自悔自己的圣旨;现任的皇帝豁出去担骂名,也可以将先皇或太上皇的遗召或圣旨作废。但是,如果是用上了这枚印信的圣旨,那便无人能悔敢悔。如果哪位皇帝定要将盖了这枚印信的圣旨作废,也可以,先去内廷自领十记火龙鞭,自罚藐视先祖之罪。
但也因此,这枚印信绝不可轻动。若要用这枚印为圣旨生效,必得先禁.欲百日,斋戒一月,然后须得满朝阳文武全无异议,方可动用此印信。而且,每位齐帝执政期间最多只能动用三次。
贺云阳本打算自己在位期间一次也不用的,毕竟自己不是贺家人,没权力动用贺家的祖印,可是为了天景,就用一次吧。
一个月后,一份睿奉帝亲拟的愿与大渊永修和平,不动刀兵的国书送至了凌尧帝案头,国书下方盖得不是御印,而是贺氏皇族家传的墨梅印记,三朵墨色梅花并排盛开在白纸上,有一股极肃穆庄严的味道。
大渊的老臣们长舒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墨梅印一出,只要贺氏皇族不倒,此誓言永久有效。
天景当然也十分高兴。只是她不知道。贺云阳和满朝文武商议此事之时,是把青琊剑放在龙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