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丰氏拍了拍若兰的手道:“你也别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德安和丹南往后还要靠你这个嫂子帮拉一把呢。”
“嗯,媳妇明白。”若兰点头道:“有道是打虎亲兄弟,理当大家戮力同心。”
丰氏眼见几句话,若兰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由不得便感叹,若兰也是个聪明人!
又说道了几句,丰氏便起身告辞。
若兰让锦儿替她送了丰氏出门。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江惟清便从书房回了过来。
待得若兰把丰氏的话与他学说了一遍,江惟清默了半响,方轻声道:“我虽不耻老爷为人,但她这些年待我却是可圈可点。罢了,说不得往后便帮扯一把吧!”
若兰笑了将手抚向自己的肚子,柔声道:“二弟和小妹有太太教养,将来定是个知礼识仪的,往后,我们孩子也多几个人爱护。”
江惟清笑着点头,目光温和的看向若兰的腹部,未几轻声道:“明儿我们去趟小佛堂吧。”
“嗯,说不得这次娘会见你呢!”
江惟清点了点头。
只是,第二日,不待她们去江氏那,外院便有管事来回话。
“谢府的老太太昨儿个没了!”
若兰和江惟清怔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待回过神来,江惟清连忙让管事将来报丧的人请到了书房问话。
他在书房问话,屋子里,锦儿和黄婵却是拍手称快。
“要我说,老天收她还收晚了!”
“就是。”锦儿撩了眼一侧默然不语的若兰,轻声道:“奶奶,您可犯不着为那样的人伤心,您现在肚子里有小公子,可得以他为重。”
“是啊,”黄婵连声道:“奶奶,您可不能哭,您一哭,往后小公子就也是个爱哭的人了!”
若兰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因着老太太待她不好,黄婵和锦儿很是替她不平。
特别昨天那一出,当时,连她都恨不得老太太干脆死了算了。谁曾想,这过了一晚上,人当真就没了!
不多时,江惟清送走报丧的人,回了屋子。
若兰迎上去问,“怎么说?”
江惟清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若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走快了步子。连忙慢了下来,谦意的笑了笑。
江惟清这才开口说道:“昨儿我们走后,老太太便病了,大伯父当即便请了大夫进府,到了后半夜,人就不行了。”
见若兰半响没出声,不由道:“怎么了?”
若兰其实也不明白,她现下是什么心情。
她和老太太素来不亲,而老太太待她更是不慈。
但,情感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血源更是复杂的玩意。明明他们彼此如同路人甲,明明她们之间之前还是对敌之态,但眼下乍然听到,老太太没了,她忽然就有种茫然的感觉。
不是悲伤,当然也不是庆幸,就是一种说清道不明的情愫。
“惟清!”若兰往前靠了靠,偎在江惟清的怀里,轻声道:“我是不是很坏,她是我祖母,她死了,可是我没有伤心的感觉。”
“傻瓜!”江惟清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这就叫做坏的话,那这世上可真就没有好人了!”
若兰扯了扯嘴角,涩涩一笑。
“你让丫鬟们给你收拾下,我们等会就去趟。”顿了又说道:“你现在有身子,不去是不行的,但是我们露个面,稍稍坐坐就回来。”
“好。”
若兰喊了黄婵和锦儿侍候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坐了马车朝谢府去。
谢府已经在肆的更换白纱,门口的灯笼也换成了白的。
门口也停了好些马车,想是早得了消息的亲戚或是同僚过来,看着有什么能帮忙的。
若兰和江惟清在管事的带领下去了花厅。
谢弘昌见他二人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对江惟清道:“兰丫头是有孕的人,去内院歇着吧,侄女婿你留下来帮些忙。”
“好。”
江惟清嘱咐了若兰几句,便让她去了内院。
他则由着谢弘昌安排同谢景征忙起来。
内院,柳氏正将管事婆子召集在一起,分派工作。见了若兰来,连忙暂停了手里的事,对若兰道:“这才第一天,你眼巴巴的跑来干什么。”
“我过来看看,大公子也来了。”若兰笑了道。
一侧的姚氏便上前对柳氏道:“母亲,我领了大妹妹去我屋里歇着吧,这外面乱糟糟的,可别吵着了她。”
“哎,快去,快去。”柳氏连忙摆手,又嘱咐道:“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你让厨房做些精致的点心,送到你屋里去。”
“儿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