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绵接过茶盅,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道:“那块帕子,你收在何处?”来宝一时怔了,道:“什么帕子?”赢绵脸上顿时暗了,道:“便是我前几日交给你的那块,你这奴才,竟忘了不成?!”来宝忙笑道:“原是那个!殿下莫急,我这就取来。”说着便走去屋角,打开了一只锁着的箱子,箱子寻出个包裹,包裹打开又翻出一个锦囊,将锦囊的绳子解开,果然拿出了那块帕子。当下来宝恭恭敬敬将那帕子双手捧与了赢绵。
赢绵见他将帕子收的这样严实,也自觉方才话说得重了,接了帕子,道:“却才我是急了些,你莫往心里去。”来宝却笑道:“小的岂敢!小的知这是殿下出门前,萧小姐连夜赶出来的绣活,殿下时常带着,睹物思人,也是个念想。小的便是丢了脑袋,也不敢丢了这个。只是殿下一时叫小的莫碰,说弄脏了帕子;一时又说路上风尘重,怕沾污了帕子,叫小的好生收着。小的被使的,头都要晕了。”赢绵听了,也笑了,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当下赢绵又嘱咐了来宝几句,便在窗边坐了,来宝见状也知趣的走到一旁干自己的去了。赢绵拿着帕子细细的摩挲着,那上头绣着一株垂柳,柳下还有一个婉字,那针脚极是细密,长长的柳条似是牵起了自己无穷的情思,条条都道着归心似箭,窗外月挂中天,银霜撒了满院,瞧着那天上皎洁的明月,他不仅想起那日初次见她,她那双眼睛亦是如明月一般,狡黠*,闪亮亮的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心思。
婉儿,今夜的你,是否如我一般,也同沐在这月光之下呢?
这般坐了小半个时辰,来宝出门打了热水来,轻声道:“主子,洗漱安置罢,时候不早了。”赢绵这才回神,问了时辰,果然是不早了,便让来宝伺候着睡下了。
他才躺下不久,窗外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的被乌云遮住,风起云涌,不过片刻,便筛下了豆大的雨点,冰冷的雨珠拍打着地面,天地之间霎时便弥漫着一股股冰冷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