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巧儿,你跟你石头哥,在这儿歇会儿”,夏豆撑着发软发颤的膝盖,咽了咽喉干声道:“小容她们说不定,就带着人追来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到时候一道来,我跟成业哥,再去追。”
夏豆说着从兜里掏出两个糯米糍,“你们,你们俩脸色不好看,先吃点东西,缓缓。”
戚巧儿买的零嘴儿上马车前让身边同伴帮她拿了,这会儿听夏豆说起却是又渴又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拿了一个,戚石头却没伸出手来接,夏豆硬塞到他手上。
又拿出一个来分了一半给戚成业,边吃边说着:“没事的,你们俩个别怕,实在没等到人就先回去,我们也会见机行事的。”
糯米糍甜度正宜,糯软粘弹,再好吃不过了,夏豆想着回去得让她娘再买几个,给家里人都尝尝,吃完半个糯米糍像是有点力气,她看了看路况与马车痕迹,又和戚成业拔腿就往前边跑,夏豆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给自己打气,权当在跑马拉松赛了。
戚石头看着她和戚成业的背影,捏着糯米糍满脸惭色,为什么他每次都是帮倒忙。
上回也是,实则是他先被那群人抓住,害得夏大叔惊慌失措的来救他,两人才齐齐被抓到夏豆的面前。后来村里人也没人问他事情经过,只认定他帮着救了夏大叔父女俩,他爹还时常嘀咕夏豆赔给他家的银两太少。
“石头哥,夏豆可真厉害,”戚石头正低头惭羞地想事间,戚巧儿边吃着糯米糍边叹:“她怎么变了这么多呢,明明几年前还,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城里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人都变了个样子。”
“是,她是很厉害。”戚石头低低的出声道。
戚巧儿在一旁感叹了一番夏豆的变化,又提起几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夏豆就是个病秧子,瘦瘦矮矮的黄毛丫头,又大乐意和别人说话,她家又穷,村里的姑娘都不找她玩儿,后来她被卖去做了丫鬟,她们几个还笑话过她,猜她要被别的丫鬟欺负死。
几个月前她当真被欺负得半死抬回了村,她娘还对她念叨过这事,城里大户人家就是个吃人的地,丫鬟哪有那么好当的,戚巧儿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再见到夏豆就完全不同了,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从前根本不一样了。
戚巧儿说了半天见戚石头也没回应她,只好也低声感慨:“城里可真好,夏豆都能变得这么好了。”
“大当家,绕过这林子,我们可就跑到二当家他们前头去了”,林间驰走的马车上,左脸带着刀疤得车夫咧着嘴对车厢里的人笑道。
“恩,”里头正双手抱胸虚闭着眼的大汉哼声回了句,这汉子生的宽鼻阔嘴,粗眉形似尖刀,两眼斗大,眼色狠厉,车厢内一道还坐着两位汉子,听见外间得人报话,都总算松了口气,年轻的那个讨好道:“就掳个小娃娃,怎需大当家出马,这不是手到擒来吗?”
外头的车夫又大笑道:“就是,后头还有不长眼的来追,也不看看我马刀疤是谁,我让他在林子绕得哭“。
领头的壮汉这回没再答话,闻言只是抬手掀开车帘,向外头四瞧了瞧,看得林间寂静,四下无人,这才回头对着缩在角落的吴婆子道:“吴婆,出了林子你就下去,放心,这回记你跟你男人一功。”
吴婆子抱着自家小少爷吓得瑟瑟发抖,好歹也是带了几年的,尚且有些情分在,她小心翼翼地问:“大当家的,出了林子..”
“出了林子你就下去,废什么话,”右下侧的汉子不耐烦喝到,又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孩好奇地道:“这小娃娃倒是懂事,一路不哭不闹的,省了不少事。”
“伯伯,我要嘘嘘。”汉子得话刚落,就听见小娃娃奶声奶气道。
“...哈哈哈,赵老三,让你话多,”年轻汉子忍不住粗声笑起来,又眼一瞪恶声道:“小娃娃,有尿也憋着,到了地儿自有地方给你尿。”
“不!我要嘘!嘘!”一路乖乖巧巧的娃娃终于情绪爆发,哇的一声痛哭出声,又哭又闹嚎得震天响。
“蹦!”马车突然一声抖震,外头又传来马刀疤的喊声:“大当家不好了,马车轮好似被什么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