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丫头,这是咋啦,莫慌莫慌,叔几个都来了,”庆叔那群人疾步走了过来,见到这场景又都有点懵,戚石头攥紧了手低声说道:“豆..豆妹妹,我找人来救你了。”
原是今早夏二婶刘氏拖着夏荠在村里到处喊人,只说豆二丫在城里花楼做了姑娘了,众人听了均是诧异,又怕是刘氏浑说,刘氏却得意地指着夏荠道:“这可是夏三丫说的,你们不信都问她”。
众人连拉着夏荠问上问下,夏荠不知夏二婶说的花楼是何意思,又被妇人婆子们一番拉扯问话,只得怯怯道:“我姐姐..是在城里酒楼里做事...”
“听听,都听听,把花楼说的好听,说成了酒楼,可不是做了花姑娘了!”刘氏拍着手掌啧啧而道。
“不是花姑娘,”纵然夏荠无知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她急急地解释:“是厨娘,我姐姐在城里大酒楼做厨娘。”
刘氏却抢过她的话来,揽过她的肩膀激动地高声嚷:“你们都不知道,那丫头自己做了娼妇,还要拉她妹妹入火坑,正正好我今儿赶早去地里,打路边经过,见这丫头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咯,这不我于心不忍,才给拦了下来!”
“你们看,这丫头哭得现下眼皮还是肿的,”刘氏掰过夏荠的脸来给大伙儿瞧稀罕。
夏荠又急又慌,刚哭过的眼睛又是一红,众人见她双眼浮肿满脸泪迹,还真是大哭过的,又亲耳听她说夏豆是在酒楼里做事,心下便信了五六分。
刘氏又回家去告知了夏老二赵婆子,暗地里嘀咕道:“听说那娼妇每月有二两银!”
夏老二赵婆子听罢咬牙大恨,原来早前给的三两银根本算不得什么,这夏家二丫早就算计好了的!
夏二几人当即在村里上上下下传话,不到半日功夫,人人都知道夏豆在酒楼做了花姑娘的事。
本朝民风虽开放,但下等娼妓最是为人所不齿,你悄无声息的做了也就罢了,大伙儿不知晓便也不计较,这回闹得人人周知,村子里出了个娼妓,可不得丢了一个村的脸面么。
当然也有庆叔等说公道话:“不能只听夏老二胡说”。
村里还有不少平素就看不惯夏豆的,当即反驳道:“夏二丫的风言风语可不止这一遭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夏二丫若真是规规矩矩的好姑娘,怎会有这么多事儿闹了出来”!
夏老二煽动了不少村人,天刚擦黑就在村头蹲守着,心想这回定要把夏二丫的银子都抠出来。
好容易等到夏豆现了身,夏老二当即先发制人恶骂一波,跟着在等人的戚石头看情况不妙,转身就往里长家跑,这才把里长庆叔几个都请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戚石头话一落音,里长接着微喘着气沉声怒道。
“里长啊,不得了了,夏大家二丫中邪了,鬼上了身,她要烧死她二婶娘!”赵婆子一看里长等都来了,立马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求救。
“夏二丫头,你这是要干什么?”里长皱着眉头看向夏豆道,这夏家才上回闹过一遭,可真没得让人安生了。
“您也看到了,我刚回来就有人恶意诽谤我,说要抓我沉塘,让我死,”夏豆脸颊又红又肿,偏还在微微哂笑:“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里长眉头拧的更深了,这夏二丫性情忽然大变,这疯癫样子果真是有些邪乎,“说什么死死活活!先把你二婶放了。”
“里长,他们不要脸都忘了,你们都不记得了不成,我家跟夏老二家是签了契的,三两白银买断情义,哪里有什么二婶?”夏豆又是冷冷地一笑。
“闺女,我知道你委屈,莫怕,莫慌,有叔几个在,夏老二欺负不得你,”庆叔也看出了这闺女今儿有些不对劲了,连走上前好生安慰道。
说起当真信她的人,庆叔竟是头一个,夏家爹娘见她受困却都还在愣怔,戚景明里长赶来当即就是质问,还有这周围揣着恶意猜测大多数人,她不知为何就得罪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令人心寒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二丫头,二丫头,你不要犯傻,是娘不好,娘没本事护不住你。”李氏几个仍是在大哭,事实上从刚开始起他们就一直在哭,“赵婆子,我欠你的都还了,你为何不放过我女儿,我撕烂你的嘴!”
李氏大哭着就扑上去和赵婆子滚打一团,夏老爹也是怒红着眼朝夏老二就是一拳:“夏老二,让你浑说,我跟你拼了。”
夏木夏荠夏树亦是加入了扑打阵营,夏豆眼眶内一酸痛,两行热泪终究流了下来,她无力地松开了刘氏的头发,嘭的一身扔下了手中的火把,刘氏号啕着朝夏老二跑去,夏豆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