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本就对曲宛若存有怒意,这一份情早就不再似二十年前的那份情了。再加之此刻曲宛若竟是在他的背后偷袭他,是以一个勃然大怒,转身,对着曲宛若就是一掌挥了过去。
曲宛若整个人如同棉絮一般弹出,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噗!”一口鲜血自曲宛若的嘴里喷出。
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喷出,曲宛若似是突然之间就清醒过来了。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舒赫,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是会给了自己一掌,且竟是还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怒气腾腾的杀气。
舒赫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阴沉的说道:“就你养出来的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本相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本相的手!”
“哈哈哈……”曲宛若大笑,笑的有些狰狞,“杀我只会脏了你的手?舒赫,你的手还有干净的吗?这些年来,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都是你默许的?害死沈兰心不是你默许的还是加害舒清鸾不是你默许的?你竟然在这里如此冠冕堂皇的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舒赫,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啊?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老天才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儿子,让你舒家断子绝孙!才会让你的女儿缺胳膊断腿!这是报应,就是你舒赫的报应!报应!哈哈哈哈……”
舒赫咬牙切齿,朝着曲宛若又是一掌击了过去,曲宛若再一次弹起,然后重重的撞向了院中的一棵树杆上。舒赫没再看她一眼,甩袖离开。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如果死了,就直接让人扔了乱葬岗,如果没死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着。
曲宛若,那就是一打不死的蟑螂。连舒赫这么重重的连击两掌,竟然没死。就那么靠着树杆,咬牙切齿的盯着舒赫那离开的背影。
……
马车在尚书府门口停下,臻妃从马车内下来,跟着她一道前来尚书府的还有南宫夙宁。相诗与计嬷嬷没有一道前来,而是留在了春华宫。
马车还是南宫樾亲自驾的。
“樾儿,让母妃来靳大人的府上,可是为了靳大人与小九的事?”臻妃笑意盈盈的看一眼南宫樾说道。
“我说哥,你是不是最近闲了一点呢?”南宫夙宁与臻妃一道走进尚书府,略带有些娱戏的对着南宫樾说道,“我可听说了,这几日你和靳大人都未去上朝呢。所以闲着没事就做起了保媒这事了?哥,你放心,你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的。你和靳大人情同兄弟嘛,靳大人的婚事也就只能你操心着些了。放心了,母妃心里有数着呢,就算你不说,母妃也会管这事的啦。九九那可是母妃的救命恩人呢,母妃可疼着她呢,看的我这个亲生女儿都眼馋了呢!”
“你不用眼馋的,你的终身大事,我也正考虑着呢!”臻妃浅浅的嗔她一眼。
“臣靳破天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臻妃等人刚走至院中,便是见着靳破天大步自屋内走来,朝着他们作揖行礼,“王妃正在屋内。”
臻妃略有不解的抬眸看向南宫樾:“樾儿,怎么鸾儿也在?”
南宫夙宁亦是不解的看向他:“哥,可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王府说吗?”不然,又怎么会嫂嫂也在这里?
“母妃,先进去再说。”南宫樾对着臻妃说道,然后转眸向靳破天,“人呢?”
“正与九聊着呢。”靳破天对着臻妃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着刚才出来的那屋子走去。
臻妃与南宫夙宁又是对视一眼,跟着南宫樾与靳破天朝着那屋子走去。
屋内,卿九九正与念恩聊着,两人倒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嫂嫂,九九。”南宫夙宁先出声。
“儿臣见过母妃。”
“九九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奴婢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舒清鸾,卿九九,写意,念恩三人对着南宫樾三人行礼。
“若妤?”臻妃一脸惊讶的朝着念恩走去,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浅浅的不可置信,就连她的眼眸里亦是泛起了一层隐隐的湿润。站在念恩面前,细细的端详着。
“奴婢念恩。”念恩对着臻妃又是一个鞠躬。
“念恩?”臻妃重复着这两个字,微微湿润的双眸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念恩,“你……多大了?”
舒清鸾用着略显茫然的眼神看向南宫樾,然后又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南宫夙宁的眼眸里同样也是茫然无不解。南宫樾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晚些再说。然后又对着写意使了个眼神,写意很是领会的转身出屋,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接近这屋子。
靳破天与卿九九对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靳大人,小九留下。”在靳破天与卿九九刚走至门坎处时,臻妃出声唤住了二人。
卿九九再次与靳破天对视一眼,然后重新折身回到了屋里。
“回臻妃娘娘,念恩今年十七。”念恩如实回着臻妃的话。
“十七?这么巧?”臻妃轻念,双眸依旧停在念恩的身上不曾离开,然后突然之间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明明小九才是,可是为什么你会长的这么像若妤?”
“娘娘,您说什么?九九怎么是?九九是什么?”卿九九有些焦急的问着臻妃。
臻妃转眸,“你师傅没告诉你吗?”
卿九九摇头:“师傅那日只是送九九到府外,并没有随九九一道进府。师傅也什么都没有说,师傅不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就是还没到时候让九九知道。所以九九什么也没问。”
“樾儿,你是怎么认识念恩的?”臻妃转眸问着南宫樾。
“母妃。”舒清鸾走至臻妃身边道,“念恩是我宽嬷嬷的女儿,宽嬷嬷就是当年娘亲的贴身婢女,也是儿臣的乳娘。”
“宽容?”臻妃看着舒清鸾问道。
舒清鸾点头:“是!”
臻妃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略有些窃喜的看向念恩,“孩子,你娘可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念恩微微的沉思了一会,说道:“留了一块玉佩给我。”
“可否让我看看?”臻妃惊颤。
念恩伸手从脖颈内掏出一玉佩,双手递于臻妃。
“太后?”臻妃拿着那玉佩,不禁的流下两行眼泪,然后将玉佩交于南宫樾手中,“樾儿,可还记得这玉佩?”
玉佩是粉红色的,晶莹剔透,雕着一只火凤。
南宫樾点头:“记得,这是皇祖母的玉佩。”
“涵……涵之!”臻妃手指微颤的指着念恩,她的声音有些哽,更有些激动。
涵之?
她才是涵之?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惊。
怎么都没想到念恩会是涵之。宽嬷嬷的女儿怎么会是夏家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南宫樾的表妹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臻妃娘娘,奴婢念恩,并非娘娘口中的涵之。”念恩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还是一脸的淡然,然后不惊不乍的对着臻妃说道。
“你是涵之,是夏家唯一存留的女儿,是太后的亲侄女,是樾儿的亲表妹。”臻妃一脸肯定的对着念恩说道,然后指着南宫樾拿在手里的那玉佩,“这玉佩是太后的,是太后的陪嫁物之一,太后从来不离身的。原来,太后与夏老太爷早就知道文嬷嬷信不过,早早的就做了安排了。宽容竟是舍弃了自己的孩子,换得了你的命。”
“母妃,你说什么?什么叫宽嬷嬷舍弃了自己的孩子?”舒清鸾一脸不解的问着臻妃。不解的又何止舒清鸾一人呢?屋内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为什么突然之间宽嬷嬷的女儿就成了夏家的女儿了呢?
臻妃看向南宫樾,“樾儿,是不是你也觉的她就是涵之,所以你才急急的进宫接母妃来靳大人的府上?因为,你府里还有一个假的涵之,而那个涵之很有可能就是太后的人,是吧?”
南宫樾点头:“母妃所言极是。夏家出事时,儿臣已经五岁,见过几次舅母,略有印像。所以在见到念恩时,便是觉的像足了母妃,是以才让鸾儿与写意带着她来到破天府上。”
臻妃浅笑点头:“是啊,长的与若妤真的很像。”
“怪不得文嬷嬷见到念恩时会是那个表情,脱口而出的就是唤了一声少夫人。也怪不得韩夏芝要将文嬷嬷灭口了。”舒清鸾拧眉,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文嬷嬷被她杀了?”臻妃一脸错愕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舒清鸾点头:“是!估计是一回去便是直接就下毒手了。”
臻妃咬牙,“倒是自食其果,也是便宜了她了!”
臻妃咬牙,“倒是自食其果,也是便宜了她了!”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臻妃缓缓而道,“在夏府被满门抄斩之前,太后宣了兰心,也就是你娘进宫。”臻妃看一眼舒清鸾,继续说道,“当时是宽容陪着她一起进宫的。你娘是抱着六个月大的你进宫的,当时宽容是大着九个多月的肚子陪着兰心进宫的。太后遣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就连我和樾儿也没让进去。谁也不知道太后和太心说了什么。然后便是传来了宽容肚子疼,要生产。当舒婉嫔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急匆匆的以请安的名义赶来时,宽容已经生了。太后给起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念恩。那时,我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可是以后每年的那一天,太后都会将自己在佛堂里关上一天一夜,说是要为自己念经超度。太后临终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不知道见到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了,会不会原谅她。那时候,我还是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只怕宽容是为了救你一命,楞是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换了。”
念恩猛的一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臻妃。如果臻妃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如何对得起娘亲?如何对得起她舍长弃的那个孩子?她的命竟是用那个孩子的命换来的?
摇头,拼命的摇头。念恩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不能!不能是这样的!”眼泪流了下来,念恩觉的自己完全不能接爱这样的事实。
“孩子!”臻妃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抚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你娘之所以没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担心这点。所以才会狠心将你送人,自己却是留在相府照顾着兰心。这样既不会让人怀疑,又能保护你。你要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如何对得起我娘?如何对得起那个因为我而不能活命的孩子?那个我娘亲生的孩子?”念恩一脸自责内疚又痛苦的说道。
“念恩。”舒清鸾轻唤着念恩,走至她身边,轻轻的拥着她,安慰道,“我相信宽嬷嬷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是为了报答她给你的这一次生命,你也不能让她不放心。你一定要让她觉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你别自责与内疚,我娘和宽嬷嬷都看着我们的。”
念恩含泪的双眸望着舒清鸾,然后重重的一点头,“是,为了我娘和兰心姑姑,为了我娘交待我的事情,我也不能让我娘失望了。我一定不能辜负了她给我的这条命。”
“念恩是涵之?那么九九呢?”臻妃突然之间一脸凝重的说道,“难道百里大侠也被人骗了?”
“不!我没有被人骗,九九也是夏家的女儿!”百里青鹤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