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知道徐驰酒后的习惯,最怕人家动他,一动就吐,只能由着他。柳絮儿无奈,只得领着秦娘子等人又回去,等一两个时辰之后,抬了轿子再来接他。
徐驰与崔浩先后醒转,喝了几口茶水之后,徐驰又提议说,中午的烧刀子太劲太猛,让崔浩弄两壶好一点的酒来,最好是岭南的灵溪。
徐驰此举,正中崔浩下怀,这不是给一个拍马屁的机会给自己吗?想不到徐驰如此豪爽,如此上道,如此够朋友,崔浩提议,到酒家去喝,一边听曲子,一边喝酒。
徐驰笑道:“还是在这里,还是我们十个人——他娘的,中午就我们两个喝多了,他们屁事都没得,晚上老子执壶,要干一起干,要醉一起醉,谁给老子做奸耍滑,老子就拿他灌酒。”
徐驰一则是好酒,二则他寻思着,以后他还得在台州混一阵子,九流三教,红道黑道的朋友多交一点,以后出了事,也有个帮手不是。徐驰是典型的混混思维,脑海里最先想到的,便是打架斗殴,欺男霸女。他在京城时,没交到一个朋友,武崇训本来还算朋友的,弄到最后,徐驰竟然杀了他叔叔,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归根结底,徐驰是个混混,也只能和下层百姓比较投机,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以崔浩为首的九个人,是存心巴结,徐驰也有他的小算盘,所以,这酒喝起来,那真的是越喝越投机,越喝越过瘾。
柳絮儿等人第三次来时,府衙大牢里正喝得热火朝天,酒气熏人。
柳絮儿啼笑皆非,原本以为他酒醒了要回去的,哪知道一伙子人又重新喝上了。知夫莫若妻,柳絮儿可不敢打扰徐驰喝酒的雅兴。你在闺房里打他的屁股都没事,但你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过意不去,哪怕你是好心。
柳絮儿无奈,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地等他,等他尽兴了,等他喝好了,才有请得动他的可能。
让自己的女人看着一帮大男人喝酒,也不是个事,徐驰要柳絮儿领她们回去。
柳絮儿哭丧着脸道:“三郎甚么时候回去呢?奴家好打发下人来接你。”
徐驰笑道:“老子暂时不回去了,老子从来没交过这么好的朋友,不一起喝几天酒,那怎么说得过去呢?兄弟们说是不是?”
柳絮儿只摇头苦笑,这哪是甚么狗屁朋友呀,纯粹是一帮酒友,酒友都不是甚么好酒友,都是地痞混混一类人物。
八个狱卒,加上崔浩,在徐驰的殷殷相劝之下,早已称兄道弟的打得火热,只差歃血为盟了。
崔浩打着酒嗝,摆手道:“几位夫人只管回去,三郎兄弟由我们哥几个送,他走不动了,我们背也背得他回去,不碍事的,放心好了——兄弟们,加紧喝,老哥的酒盅都空老半天了,就等你们——我们今晚都睡府衙大牢,他娘的,老子的大牢,老子还没睡过,成何体统?”
狱卒们都起哄道:“对对对,这几日大家都陪三郎兄弟睡大牢,谁也不许偷偷回去陪媳妇儿,哪个先开溜,就剥哪个的皮,看他敢是不敢。”
徐驰更是来了兴致,大笑道:“好!好!不愧是兄弟,老子等我家大郎回来之后,把富户们的银子退了,老子才走——十天半个月一个月,酒钱肉钱都算在老子身上,兄弟们只管敞开肚皮喝,敞开肚皮吃,老子啥都没有,只有银子只有女人——以后你们到了洛阳城,兄弟们的女人,老子包了,保证每晚轮流换人,绝对不重样儿……”
徐驰与文武大臣尿不到一起,但与下层地痞混混,却有扯不完的话儿,吹不尽的牛皮,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徐驰的机灵豪爽,日后若是一直在台州混生活,绝对是个教父级别的存在。
徐驰现在所想的,就是从现在开始,努力网罗势力,发展势力,朝着台州教父的目标进发。人各有志呀,武周百姓人人想做官,可是徐驰有官不想做,偏偏对混黑道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