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驰对依然跪在地上的馨儿道:“你还跪着干什么?你现在是那个狗日的的女人,和老子再没啥关系了,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老子的事。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休书上,有我们九个人的名字手印,我们九个男人,都曾是你的夫君,现在我们集体决定,把你休了,让你跟着第十个男人高涧——你能干呀,一下子玩了十个男人,比城东的莫老爷子还厉害呢。”
柳絮儿扯了扯徐驰的衣袖,意思是让徐驰适可而止。柳絮儿与馨儿同为女人,也看出来馨儿是真的后悔了,人家哭得可怜兮兮的,何苦再往伤口上撒盐呢。
秦娘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既是可怜馨儿,又不能理解馨儿为什么要与别人通奸。那个姓高的,虽然很耐看,但自己的老爷好似更威风,更有男人味呀。若是自己选择,肯定会选自己的老爷,而不会选择那个姓高的公子。
未尝人伦的秦娘子,自然是不会理解馨儿的心思的。
有道是,爱之深恨之切,从徐驰穿到大周第一天晚上开始,徐驰就对馨儿颐指气使,骂骂咧咧,但一到晚上,却又肌肤交织,抵死缠绵。徐驰不尊重她,缘于徐驰的大男子主义,也缘于馨儿在此之前的背着陈秦偷情。徐驰又离不开她,缘于徐驰刚从后世穿越而来,还处于性饥渴的状态,又没有其他的女人供他享乐。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徐驰与馨儿这对欢喜冤家,却产生了极大的感情依赖。徐驰需要发泄,而馨儿也需要徐驰的慰藉,两人互有所需,谁也离不开谁,是一种基于**而产生的感情。谁能说,这种基于**的感情,就不道德不真实不真挚呢?
徐驰的话,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支利剑,刺得馨儿的胸口只发痛。到这时,馨儿才明白,其实三郎还是很在乎她的。如果不在乎她,他就不会说那么难听的话,如果不在乎她,他就不会是那种表情。知夫莫若妻,她何时听到过三郎这般说话?又何时看到三郎这种严肃的表情?
徐驰的恶毒之语,不但不能使馨儿愤怒,反而使她更为难受,恍若如万箭穿心,肝肠寸断,悲难自抑。
高涧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馨儿逮起来,拖了她便走。
馨儿娇小玲珑的,哪里敌得过高涧连拖带拽的,只是在临走时,泪眼凄迷地对着徐驰说了声:“三郎,馨儿知道错了……”
这句话,或许就是二人的永诀之言,一个另娶,一个再嫁,今生今世或许再无相见之期。虽然二人都还在台州城里,但咫尺亦是天涯,已然形同陌路了。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徐驰失魂落魄地目送馨儿离去,久久不能言语。到最后,才自知失态,苦笑着对柳絮儿与秦娘子摇了摇头,说道:“他妈的,走了好,老子落得个清静,老子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
柳絮儿与秦娘子一边一个,偎依在徐驰身侧。馨儿的离去,两人也很伤感,在缙云县衙,三人相处了那么久,已形同姐妹。特别是秦娘子,来台州之后,与馨儿又处了大半年之久,馨儿心地善良,从没有拿她当下人看待过,还处处关心照拂她,使孤苦无依的秦娘子,得以安身立命。
众狱卒也看得大是唏嘘,想不到这陈三郎,敢杀刺史,斩亲王,胆大妄为,大话一长串,牛皮吹破天,原来也是个多情种子,连个破鞋都牵牵挂挂舍不得,难怪他在洛阳有四十九个女子,还不包括这两个美娇娘呢。
高涧与馨儿走了之后,柳絮儿与秦娘子便要留下来陪着徐驰。在后世只有陪喝陪聊陪睡的,哪里有陪坐牢的?徐驰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女人自己要爱惜,并赌气说:“你们要是在牢里,老子就回去了——你们得回去照顾老子的娘啊,老子在大牢里吃得好睡得香,你们担心个什么?去去去,要不然老子就走了,让你们留下来。”好像州衙大牢,是他徐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第二日一早,徐驰还在牢里睡得只流口水,真正管理犯人的司法参军崔浩崔大人就来了。
崔浩与徐驰已经是老相识了,虽然两人开始不怎么对付,但时过境迁,两人又没有什么过节,崔浩对徐驰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后来徐驰当上了天兵道大总管,崔浩还后悔没有及早巴结徐驰呢。自己这个八品司法参军都好多年了,再上去一步,都是千难万难呀。
崔浩将徐驰摇醒来,叫道:“三郎,起来呀,刺史大人说放人了,要睡觉回府上去睡罢,府衙大牢里可没得娇妻美妾的。”
徐驰醒来,认得是崔浩,迷迷糊糊道:“崔大人你真不地道,我们俩个可有一年多没见面了,老子睡个安稳觉都睡不得,去去去,别打扰老子,老子还得眯瞪会儿。”
徐驰在崔浩面前称老子,崔浩也不生气。去年时,徐驰还是一介平民,就敢对他崔浩吹胡子瞪眼睛,何况现在他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虽说他让皇上驱逐出京城了,但谁都保不定,哪天皇上心血来潮,又要召见这混小子。
崔浩笑道:“那三郎打算甚么时候回去?兄弟也好给你备个轿子甚么的,送你一程罢。三郎日后发达的时候,可别忘了台州的乡里乡亲呀!”
崔浩想升官都想疯了,徐驰还在大牢里,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开始拉起关系来。
徐驰迷糊着,嘟嘟囔囔道:“还早呢还早呢,老子睡醒了自然会回去的。你让老子——再睡会——”徐驰一边说,还真的响起了鼾声。崔浩哭笑不得,心想,这混混果然是非寻常之人,自己吼破了嗓门,他竟然还睡的着,好像这府衙大牢是高级客栈一般,他还甘之如饴,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