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心底狠狠叹了口气,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人家还步步紧逼,真的想让她丢脸丢到黄河里去吗?
“琴,本宫不会,下棋,不会,画画不会,作诗更不会,这个答案莫小姐满意吗?”
众人一怔,谁也没想到,她竟会当众说出如此自贬身价的话来,竟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
“皇后娘娘就不要藏拙了,臣女早已对娘娘的才学敬佩不已,今日,臣女为贵妃编排舞蹈,为的也只是能与娘娘比拼一次,娘娘何必谦虚呢?”莫秋雨摆明了是要把莫筱苒的面子往地上踩,口气虽温柔,却暗藏针芒。
这人,真的当她是软柿子吗?
莫筱苒清明的杏眼中滑过一丝不悦,脸上的笑也不由得淡了几分,拂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袭杏黄色罗裙,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抬脚,迈下台阶。
一步……
两步……
“才行一两米。”
三步……
四步……
“心上脑袋顶。”
“噗!”白墨口中的酒水蓦地喷溅出来,错愕的盯着正走下台阶的莫筱苒,嘴角狠狠抽搐几下,素来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笑意。
五步……
六步……
“问君何能耐?”
七步……
停叫,莫筱苒凑近早已呆滞的莫秋云面前,冲她嫣然一笑,吐气若兰。
“敢自取其辱。”
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从高台之上缓缓走下的人儿。
一首酱油诗,七步成诗,却道尽了莫秋雨的诡异心思。
自取其辱!果真是自取其辱啊!
莫秋雨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贴在身侧的手黯然紧握,眼所能看见的,是她那双讥讽的瞳眸,耳所能听到的,是她那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余音绕梁不绝,在偌大的孪月殿中经久不散!
“你!”莫秋雨咬牙切齿的怒视面前的莫筱苒,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竟能七步成诗!甚至还当众以诗给了她一巴掌,嘲讽她自不量力!
怒!惊天的怒火,双眼蹭蹭的燃烧起两团火苗,落在莫筱苒身上似要把她给生吞活剐了!
“如何,这首你可满意?”莫筱苒咯咯的直笑,她本不欲出风头,可偏偏人家要找抽,不抽不痛快,她也只能抬手扇她几巴掌,让她痛快痛快,“妹妹啊,”她盈盈浅笑着,俨然一副温和亲近的样子,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丝毫不理会莫秋雨僵硬的身体,眼底的笑意都快溢满了:“这浅显易懂,其中的含义,你知道的,对吧?”
莫秋雨的脸色刷地黑到了底,浑身颤抖着,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文不识的莫筱苒,竟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谁?”莫筱苒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才学?她连书房也没进过一天,怎么可能!?
莫秋雨脸色惨白,竟顾不得此刻身在何处,迟疑的问道。
莫筱苒怔了一下,没想到看出她不是以前那个莫筱苒的人,居然会是她,不过,这种秘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说出来的,是要带进棺材的,随意的扯了扯衣袖,脸上笑得犹若三月春风,“妹妹该不会连本宫也不认得了,恩?”
“你真的是莫筱苒吗?”莫秋雨不住的摇晃着脑袋,将信将疑,一个傻子可以恢复神智,但可能有此等才学吗?
“啪啪啪……”打断这姐妹俩谈话的,是轩辕国的明溪公主,她悠然拂袖起身,脸上的纱巾后,是一双如同毒蛇般阴毒、阴鸷的眼眸,嘴角往上扬起,“皇后娘娘果真是才德兼备,让明溪大开眼界。”
“过奖。”莫筱苒眉心一凝,猜不透这人的敌意从何而来,貌似这还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吧?那股阴冷的目光,都快能成为实质了。
“明溪见皇后如此博学,也一时技痒,不知皇后武技如何?”
察觉到她话里的挑衅与针对,莫筱苒眼中冷光爆闪,嘴角的笑却愈发妖娆,“略懂。”
“不知皇后可敢接下明溪的战书?与明溪比上一比,看一看东耀一国之母的能耐?”明溪语调冰冷刺骨,她此番前来为的,是与白子旭联姻,威慑东耀,却没想到,这皇后如此能耐,竟能两次三番,让她的算盘落空,如此下去,待到她入宫后,岂不是无法斗倒她?
明溪打定主意要力压莫筱苒一头,说是战书,可那话,那模样,更像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