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奶娘忽轻撇了下嘴角,神情不屑。
她也不由心中一动,虽不明白但也知道这其中怕是还有另外的故事。
这事儿到此似乎也只能不了了之,本是来质问沈思曼的,但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变得是那表小姐不对在先,变得这姑小姐言语失当。
大老远跑了一趟,最后沈仲文又带着人离开了,关于沈思曼打伤戍营卫统领府小姐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他们一走,奶娘便忽然落下泪来,又连忙用手帕拭去,神情激动。
沈思曼看着,不禁说道:“这事儿算是我们略胜一筹,你哭什么?”
她转身来看她,目光欣喜而欣慰,说道:“我这是高兴,高兴小姐的性子不再如以前的那般软绵,今日这事儿若是在以前,我即便出手打了你姑母,小姐你怕也是会代我赔罪,反倒是越被人给蹬鼻子上脸,怎么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听着这话,沈思曼不禁怔忪,随之了然。
主子的性情太懦弱无用,身边的人再有能力怕也是会无用武之地。
她看着奶娘那欢喜,那喜极而泣的模样,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嘴角微微一勾。
她这一勾的弧度很浅,然而面上的线条却忽然柔和光亮了起来,奶娘看着也忽有些失神,然后笑着说道:“从没见到过小姐这么笑,真好看!”
她不置可否,也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特意的行为,转而说道:“你继续跟说那些事情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不如就先休息,等明日再说吧?”
“我还不累,不想休息。”
她仔细看着她脸色,确实看到面上的死灰已去,苍白中隐隐现出一点红润,气色已是好转了许多,也没有什么困乏疲累之色,便放心,说道:“既如此,那我便继续与小姐仔细说吧。”
此刻,远在京城几千里外的北方边境,也是夜色深深,但连片的军营之中却依然灯火通明,有快马从外面的黑暗中奔入进来,一路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边角营帐前,下马禀报道:“总帅,有重要军情回禀!”
这竟然是一军之中最重要的帅营!
没办法,他们的总帅实在是太怕死了,说做什么将帅营弄得那么显眼那么与众不同好像就是在明确的告诉敌人我在这里,来打啊来杀啊来蹂躏啊,万一真来了刺客什么的,本帅身边又正好没有侍卫挡箭牌,可如何是好?人家会怕怕的!
所以他便真将这帅营弄得跟旁边的军帐一样,让人难分真假,甚至他还要不时的挪一挪地方以确保绝不会被敌人探测到他的具体位置。
“什么重要军情?”
懒洋洋的声音从军帐内传出,让附近的将士纷纷嘴角抽搐面容狰狞。
都说了是重要军情,自然是不能宣之于众而是要首先禀告给你这个总帅的!
不过这里的将士们显然也是习惯了他们家总帅的怪癖,不过狰狞一瞬就恢复了平静,那前来禀告的士兵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于是当真就这么站在军帐门外大声宣告了起来:“启禀总帅,北蒙统帅死后,北蒙军中一片混乱,已经开始整队后退,看那样子像是要退走了。”
话音刚落,这附近能听到他声音的一片皆都不由振奋,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而眼前军帐也忽然门帘一掀,他们家如花儿般美丽娇嫩金贵的总帅大人轻飘飘的掠了出来,扑扇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欣喜道:“这么说,本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京城了?啊,人家想死京城的繁华和那满大街都是的娇软美人儿了,赶紧的,你们速去确认北蒙军队的动向,若无意外便速度选出两千人随本帅……嗯哼,随本王回京!”
“是!”
这一声喊得十分响亮,并迅速传遍整个军营,然后整个军营都热闹沸腾了起来。
有大批人马迅速整装奔出军营,兵分三路朝着北蒙营地所在地前行查探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