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复杂了。”我自语道。
“怎么了,就又复杂了?”大马问道。
“他们有三个人见到了鬼,我们有四个人见到了鬼。他们见到的同一个,我们见到的却都不一样,这无法解释。更无法解释的是,刘克让鬼溅了一身血,保安却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大师,不仅让鬼上了身,还弄得满身是血,大家都可以看到。”我说道。
“那下一步怎么办?”大马问道。
“不管了,明天去原南。”我说道。
在去原南的路上,大马开着车,我望着窗外,心里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和大马沉默着。
“连长,你和你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方便说吗?”大马突然问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说道。
但是,我没有接着向下说,我和大马又沉默了。
“没有不方便的,你就说说呗。”过了一会,大马说道。
“你打听这个干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说道。
“我就是想听听。”大马说道。
“是因为好奇吗?”我问道。
“不是。”大马说道。
“那是为什么?”我又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每次提到你的这个朋友的时候,总是显得心乱。从部队到现在,咱们在一起,有五六年了吧,我没有发现你有过这样的情况。这件事我想一定在你心里埋得很深。”大马说道。
“埋起来,就不想再想起了。”我说道。
“不对,确实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忘掉,反而对你的行为影响越大。”大马说道。
“在哪听说的这句话。”我说道。
“我在书上看的。确实这么多年来,我就觉得,你总是不断探秘,探险,不是因为你喜欢,而是你希望通过这种手段,去忘掉什么东西。”大马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就拿咱们正调查的这件事来说吧,现在已经可以证明别墅里出现的古怪事件,跟刘克夫妇没有直接关系了。我们只要查出为什么会出现那古怪,那古怪到底是什么就可以了,你却一定要查韩晓的谜团。路走弯了。”大马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说道。
“我说过我是一个好兵,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阻止过你,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大马说道。
“你是我的好弟兄。”我说完,用力的锤了大马肩膀两下。
“你就说说你的秘密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大马说道。
“好吧。十年前,我有一个朋友。不,不,是我女朋友,她叫静子。人跟她的名字一样,文文静静的。长的不说漂亮,但是极其的温顺,有点娃娃腔。我说什么她都听,她父亲不希望我们走到一起,但是那时候,我们都深爱着对方,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她父亲最终没有扭过她,终于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们打算利用我探亲的时候就结婚,我们还算好了日期,我从部队赶回家的当天刚好是她生日,我答应她说,我一定回去给她过生日,她就在车站一直等我。没有想到,遇到大雪,火车晚点,那时候没有电话,我没有办法联系她,她就一直在车站等我,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她一直相信我能在她生日那天赶回去,为她过生日,我没有做到,她用完她生日那天的所有时间在等我,但是她最终也没有见到我,我想她一定是失望极了,就在她失望的离开车站不久,她遇到了抢劫,被捅了6刀,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她父亲恨死了我,她却说,她不恨我,她原谅我,她不后悔,就是在另一个世界,她依旧爱我。这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和我的一些事情。”我说完,我的眼泪像泉水样涌出来,流经脸颊的时候热热的。
“我第一次见你哭,你不应该后悔,我遇到这样的女孩,我也会喜欢的,你应该是幸福的。”大马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她封起来,我不愿去想,我也不敢去想,每天我都把自己整得疲惫不堪,我希望,我没有时间去想她,就是到了晚上,我也一直压抑着自己。我以为我已经把她忘了。”我说道。
“我也有一个秘密,我谁都没有讲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是压藏了很久。今天就作为交换吧,我讲给你听。我还上小学的时候,我住在学校家属院,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我一个人跑到楼顶玩,没有人知道,一不小心,我碰落了一只放在楼顶上的花盆,花盆从六楼落下,正好砸到我们同院的小女孩,当时我吓坏了,赶紧跑到家里,藏了起来。小女孩送到医院,被确认为截瘫,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关于这件事情,从没有人怀疑过我,都以为那就是一个意外。那个女孩我们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她喜欢唱歌,喜欢跳舞。但是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她。我不敢去见她。她的一生就这样被我毁了。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她偷偷的自杀了。她死后我去见了她一面,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美极啦。她写了挺长的一封遗书,我记得不全,但我记得其中一段。她是这样写的,我是不幸的,但是与那些真正不幸的人相比,我是幸运的,我可以见证到许多人间的美好,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还有许多好朋友。人们说,人世间还有许多的美好,例如爱情。我怕是收获不到了。我爱这个世界,但是我要离开他了,因为我的存在,确实是一种负担。不要为我伤心。我喜欢一句诗,诗是这样写的,死亡像落叶一样静美。我相信死亡有时候是美丽的……”大马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车停到路边,头埋埋到方向盘上,放声哭泣。
我为我的静子哭泣,大马为他的女孩哭泣,就这样两个平时看着坚强的男人尽情的流着藏在心里的泪水。企图利用这样的方法去救赎他们身上背负的罪。
哭了许久,我静下来。
“两个大男人,哭着不像话。不哭了。”我说道。
“连长,你知道吗?我多想对那女孩,说句对不起,我多么想给她她想要的爱情,我多想告诉她,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大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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