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眠点了点头,拉起长歌的手,柔声道:“这是我在京城的宅子,以后也是你的家,随我进去看看?”
长歌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了进去,门前景致皆没看清,只记得头顶一块牌匾,上书“秦府”,以后便是她的家。
进了宅子,其余人都各自分散回了自己房中去,好似轻车熟路,看样子,没来过这里的只有长歌一人了。
红衣女子跟在他二人身后,虽低头走路,可一双眼睛却盯着长歌滴溜溜乱转,长歌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周围景物上。
秦府一进门是扇石屏风,绕过屏风,正厅谈笑堂用作会客,左右两边各有一抄手回廊,通过任一座回廊都可以来到后院,两间回廊围了湖泊,湖泊两侧是各个厢房,回廊尽头便是花园,长歌的房间恰是紧挨着花园的那一间,仍是来仪阁。
甫一进来仪阁,长歌便愣住了,来仪阁的布置与锦灰山庄中一模一样,就连花草的种植也是相同。
秦牧眠道:“怕你住不惯,所以让人重新布置了一下。”
长歌刚来到锦灰山庄的时候,因为不习惯,晚上总做噩梦,也落下了认床的毛病,这事情原本只有花绍知道。
“可还喜欢?”秦牧眠问。
“喜欢倒是喜欢,只是,你不必为了我……”长歌话说了一半,唇却被一双柔嫩唇瓣堵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牧眠近在咫尺紧闭的双眸,一时间错愕,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承受。
眼前一抹红色闪过,是门外的清风扬起了红袖的衣角,长歌脸上一红,闭上了眼睛。
秦牧眠过了许久才放开她。
“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拘谨,我倒希望你对我像对花绍那样,自然而然,将你心中一切展露于我。歌儿,你是我的人。”秦牧眠认真道。
这一句你是我的人,便将长歌一切心防卸下,从今往后,死心塌地。
看到长歌眼中现出了包容与接纳,秦牧眠终是放下心来:“那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去安排点事情,待会儿带你出去逛逛。”
秦牧眠走了,可红衣女子却没有走,仍盯着长歌看,眉眼带笑。
长歌依稀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
女子“扑哧”一笑:“水做的长歌,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红袖?”长歌总算想起来了,初到锦绣山庄时,红袖仰脸看着她,很是骄傲地自我介绍:“我叫红袖,是公子的侍妾。”
长歌心里有些犯堵,她是阿眠的侍妾呢。
“长歌眼里只有公子,自然记不得红袖了。”红袖有些不满:“我可是一直都想着长歌呢。”
长歌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谢姐姐记挂。”
红袖秀脸一扬,骄傲地道:“公子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我是公子的侍妾,自然要与公子一条心了。”
长歌的心里犹如堵了块石头,酸涩地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红袖叉起了腰,环顾了一下房间,道:“长歌,房间里若缺了什么,尽管跟下人说,若他们怠慢了你,只管来告诉我便是,我定饶不了他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长歌点了点头:“多谢姐姐了。”
红袖摆了摆手:“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你先歇着,我得走了,公子若找不见我会生气的。”
说完,她如一团红色的云雾,风风火火地飘走了,剩长歌一人站在来仪阁里,看着这个与锦灰山庄丝毫不差的房间,却觉得这里始终不像锦灰山庄,有家的味道。
秦牧眠带长歌出来,虽说是逛京城,却只是走马观花,并未在任何一家店铺多做流连。京城里虽是热闹,可街上往来人多,人多便眼杂,长歌总觉得有人在暗地里看着她,可是去寻,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迹象。秦牧眠见她失神,便牵了她的手,走了一段后,长歌终是忍不住,问道:“阿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秦牧眠指了指前方的三层小楼,道:“就是这儿。”
长歌看着这座木制小楼,天机阁三个字很是夺目,门口客人往来不绝,再一看里面,处处满座,丝竹声声入耳,客人谈笑其间,个个怡然自得,长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眠,来这里做什么?”
“喝茶。”
秦牧眠轻摇着手中折扇,牵着长歌走了进去。
早有小二上来迎接,要引他们在一楼大厅找一处座位,可秦牧眠却未理会他,径直上了楼梯。
二楼的景象与一楼相似,只是座位比一楼少了些,也更显清静些,三楼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别说是热闹,连说话声都没有,每个房间前都站了个小厮把守着,目光警惕,长歌隐约觉得这层楼里像是有秘密。
秦牧眠带着长歌正要进楼梯口的雅间,却听见一声开门声,最靠里的房间里走出来了三个人,打头的是个鹅蛋脸庞的姑娘,步履轻快,走到长歌身边时好似刻意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的笑意意味深长。她身后跟着个魁梧的男子,面容刚毅冷峻,长歌见到他,心中一惊,他竟然就是方才在街市上与他们狭路相逢的连沧海连大将军,虽知他并不认识自己,但长歌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