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含了一口茶,看着宁湾兴奋的小脸笑而不语。
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在她的教导下,宁湾会成长的很快!
“姑姑,我听皇奶奶说你要和姑父搬出去住,为什么啊?你不想天天看到我吗?”宁湾正吃着,忽而抬起漂亮的小脑袋,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水晶一般晶亮。
“大婚过后,本来就该出去的!只是相隔一道墙,宁湾想姑姑,还是可以去看姑姑啊!到时候,宁湾还能经常出宫游玩,不是很好么?”千陌放下杯子,笑着眨了眨眼睛,帮她擦去嘴角糕点碎屑。
“我舍不得你离开!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还能经常出去吃宫外的小食……”小丫头歪着脑袋,一大串期盼已久的小食在脑子里盘旋起来。
水若站在一旁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看着千陌,照现在太后和公主的关系,定然不会让小公主出宫的!
千陌看了水若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哎,你听说了么?前日,新科状元郎为琪妃娘娘的庶妹准备的聘礼被一伙人给劫走了……”
“是啊,听说状元郎还被毒打了一顿,到现在还起不了床呢!”
两个小宫女端着东西在外面经过,看见千陌在亭子里,慌忙行了个礼,跑了。
亭子里,端起清香的果茶,千陌送一口入喉,“味道甜腻却不乏清香,秦雅的水果茶泡的不错!水若,看来你的糕点技艺是保不住了!”
水若亦是淡然一笑:“秦雅是太后娘娘千挑万选的可心人儿,自然不是奴婢能攀比的。公主喜欢就好,奴婢定然学会了泡给公主喝。”
“奴婢给水若姐姐引路,只是小厨房拥挤,泡茶工序繁复,怕是要请公主款等片刻了。”秦雅垂眸一笑,眸光看了看正吃着香甜的宁湾。
千陌暗叹她的聪慧,笑着让她放心。
两人才出亭子,一抹紫色翩然进入眼帘,依旧玉冠绾发,英气俊逸。
“两个宫女倒是聪慧!”
他笑着,捡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那边的如意草开花了,比小雏菊还漂亮,宁湾给姑姑采一些回去,让水若给你做成糕点好不好?”千陌指了指亭子外,眼帘之内,耳力之外。
宁湾咬了几下软糕,最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怎么成孩子王了,整天陪着她哪里还有时间陪别人?难怪三哥整日不回宫,赖在我那儿动都不肯动!”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下有一下无地敲着大理石桌面。
“果真一动都不肯动么?那状元郎谁打的?”
他迎上她的眸子,“你们就是这样相处的?整日里猜来猜去?”
不答反问,她一时语塞,垂下了头。
“三哥跟我不一样,当初母妃被迫害,他目睹了全部的过程,所以,从小他对宫里的人就有莫名的敌意,直到被父皇扔进了军营大帐,他结交了一批忠心赤胆的国家栋梁,心中的抗拒才稍微好转。有一次我随父皇巡军视察,他居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除了身边一直跟随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人懂他。他表面很冷,还很不近人情,其实,自我封闭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只是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罢了!对于身边的那些从小服侍的男人们,他可以一甩袖袍不再理会,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有脾气。而对于你,千陌,他越在乎便越会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拓跋睿谦说着,看着她。
见证了两人的千辛万苦,到后来却冷战起来,他只道是美丽的误解,短短人生,莫不要老来悔恨!
龙啸殿。
水墨勾勒,笔力雄浑有劲,却线条分明,柔和有度,楚天逸英挺的眉峰一拧,“这画儿画出了她的神韵……”
林元一怔,这不是从燕国焰战王府搜回来的公主的肖像么?自从探子奉命偷回来这画,皇上便探看了好几回,公主人都在宫里了,这画儿还有什么看头?
他轻声清了清嗓子,凑到楚天逸的身边,“皇上,两年前您能将公主接进皇宫,那缘分便是定下了。不然,燕国众多人口,怎么会偏偏是她呢?”
“这是川川给朕的暗示!”楚天逸俊美绝伦的五官扬起,带着莫名的兴奋:“林元,宣她觐见,别让人瞧见了!”
她的身份不到宣布的时候,林元自然不敢大意,领了命令立刻下去了。
御花园,千陌不知道拓跋睿谦是什么时候走的,甚至很久才回过神来。
突如其来的新腰带,还有挥之不去的钟家二小姐……
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之间还有多少坎坷呢?
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往里面钻,她脑子发紧的快炸开了,压住脑仁,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骤然,一道喊声让她身子一震,仿佛五雷轰顶!
“不好了,宁湾公主落水了!”
她猛然站起,宁湾!一直在眼前,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