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人也睁大浑浊的眼睛说:“咳咳,江昊出生时,就是我帮忙接生的,他身上竟然有九个漆黑漆黑的圆环,就像是牲口铺子里打的烙印,乖乖啊不得了!这是什么转世来的啊!”
“有道理,有道理。咱家闺女后天就要出阁了,千万不要让江昊看见,看一眼就要霉三年啊!”
众人的话钻进江昊的耳中,落入他的心底,他感觉这些话比烧红的烙铁还灼,比毒药还毒,灼得一颗心滋滋作响。
江昊嚼味着古人话:人亲水也甜,情远金也烂。想起自己的处境,心中的苦涩又盛了几分。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拳头不自觉得紧紧地攥成一团……
如果可以,他真得不想回到这个生他养他却给他万般孤独的偏远山村。
“唉!我也不想这样,可命运实在太捉弄人了,难道我真是扫帚星转世?与我有交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触了毒头。唉,可恶的命运,万恶的命运,为什么我就把握不住、改变不了啊?可恶!”
江昊的心里不自觉的浮现起长孙卿影离去时的情形:‘天无情,人有恶。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无恶人亦亡。’
一句似懂非懂的话,现在终于品到了一点儿味道,感觉一粒火种埋到了自己的心里,这里种子长出的东西绝对比以前的好勇斗狠强大了百倍。
“江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回家收拾屋子去。”
江万达的声音突然远远的响起,打断了江昊的思绪。
江昊有些明悟地抬起头,看了眼那位还在众人面前扇风点火的韩寡妇,什么也没解释,提着包袱径直穿过人群。
韩寡妇想要伸手拦住他,可看着远处江万达那张凶神恶煞般的阴沉面孔,最终弱了气势,眼睁睁的看着江昊头也不回的走远。等父子二人消失了身影,她极其恶毒的骂出声来:“什么玩意儿,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父亲那么壮,儿子那么糗,一看就知道是她女人红杏出墙生的野种,他却龟孙子似的屁也不放一个,只敢欺负我这种没了男人撑腰的孤儿寡母。呸,孬种!女人偷男人,活该。早些死了,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