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王府有特制的驱蚊檀香,就算蚊虫众多,只要在房内点燃檀香,便能驱蚊。而且这种驱蚊檀香来自皇宫,是当今太后御赐,难道比不上那些药铺的药粉?况且,就算是要去药铺买驱蚊药粉,为何要出城去买?倘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做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之事。”
薄刺心的话,让秦落衣哑口无言,脸色愈发苍白。
她原本早就筹谋好了的应对方法,似乎在这一瞬间全数忘记,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来人,传红梅。”
在秦落衣还未辩解之时,薄刺心已经率先通传了另一个和此事有着脱不了干系的人。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红梅便已带到,她急急忙忙的跪倒在地。
许是知道将会被盘问什么,她似乎有些惧怕。
媚眼如丝,薄刺心挑衅似的扫过身边男人,方才问道:“红梅,那日你去城外买的药粉,是什么药粉。”
秦落衣微微侧目,手在衣襟下比划着什么动作,只是又急又怕的红梅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夫人身子不适,浑身乏力,府中太医和大夫看过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没……没办法,奴婢便特意去城外那医术甚好的药铺买了一些补药……”
红梅本想着替秦落衣隐瞒这件事,却不知道,是帮了倒忙。
两人各执一词?
试问,谁人说的才是真的?
“大胆红梅,竟敢糊弄本王!”狠狠拍在案几上的手,强劲有力的弧度震得杯盏吱吱作响。
红梅吓得立刻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王爷恕罪,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迫不得已才会撒谎,求王爷饶奴婢一命……”
都说患难见真情,就算平日里秦落衣待庭院里的下人如亲人,也逃不过被出卖的命运。
又或许,所有人都是如此……
她缓缓的抬起眼睑,勾唇苦笑,笑得那般凄凉,“王爷、王妃,不必为难她们了,她们也不容易。所有事,都是妾身一人所为。那日下毒之事,的确是妾身亲手所为。妾身知道有一种毒粉和某种花香味混合,便能激发牲畜的兽性,届时,便会狂性大发。当时王妃所乘骑之马,便是妾身在你们临行前亲自动了手脚。”
泪眼迷蒙,看向凤魅,“对不起,王爷。妾身不知道这么做会伤害你,更不知道会让你伤得这么严重……对不起……妾身知错了……”
“秦夫人,你知不知道,离表哥断了肋骨,险些丧命了!”妗烟有些失控的咆哮,“刺心姐姐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害她!”
秦落衣默而不语,低声抽泣,楚楚可怜。
她没有辩解,更没有在被揭穿的时候狂性大发,她跪在地上,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不管是宫中妃嫔,或是王府姬妾夫人王妃,都不可在背后下毒做蛊。
倘若发现有人下毒,便会赏赐一丈红。
这等酷刑,就算是意志力再坚强的人,恐怕也支撑不下去。
何况,秦落衣这等娇滴滴的孱弱女子……
凤魅双拳紧撰,说不出的愤怒,却又暗自替秦落衣捏了一把冷汗。
按理说这一次的事,必须处死幕后作祟之人,可是那人是陪伴在他身边已久的女人,如何忍心?
看出了凤魅的犹豫和不忍,薄刺心之觉得心中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刺了一番。
为何别的女人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却换来他的怜惜和不忍?
为何当日的她,却要被弄得遍体鳞伤!
凤魅,你真的如此绝情,那便休怪她无情亦无义!
“来人,秦落衣犯七出之条,善妒下毒。拖出去杖责五十,针刺三十,掌嘴二十,手脚,上夹棍!”
在所有人惶恐不安之时,孱弱的秦落衣已经被府中执行各种刑法的老嬷嬷拖了出去。
凤魅沉重的闭了眼,方才那一丝丝邪魅不堪与风流倜傥,早已被忧虑掩埋。
看着他,薄刺心却是微微勾唇,“这一次秦落衣本是死罪,但是我怎么会让王爷最心爱的夫人去送死?赐她这种刑罚,完全是替王爷着想。”
这一次临安之行,薄刺心是大功臣。
别人不晓,但凤魅却比任何人清楚。
况且这一次人证物证确凿,而落衣也亲口承认。
倘若他偏袒,恐怕会遭人话柄。
到了这一瞬间,他深沉的吸了口气,秦落衣,只能自求多福了。
堂中的妗烟虽为秦落衣担忧,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曾经秦落衣设计陷害过她,还让她被离表哥关了禁闭。
而陌久妖也吓得唇色发白,如果说秦落衣做那么一点事就会受到这么重的惩罚,那么她当初对薄刺心做的事,是不是只有一个下场,死?
一想到那一日被下合欢散,接着薄刺心送来的那些玉米茄子黄瓜,她心里就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