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花行抬眼看了看龙阳,知道这是他的一计,便朗声道:“就是他!昨夜的人就是这个混蛋!这样脸,就是化成灰本宫也不会忘记的!”
姬花行原想,只要自己指认了这男子,那龙阳就不会在牵扯出来,却不想,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刚刚她可是亲口说的,她在慌忙之下,不曾看到男子,便是男子是高是矮,脸是方是圆,有胡渣还是没胡渣都不知道,可如今,又是她自己说的,贼人化成灰都认识。
红口白牙,句句谎言。
夜琉璃眉梢一挑,朗声说道:“看来,皇嫂和他阴阳苟合便不是一次两次了!”
姬花行还想狡辩一番,却见夜琉璃的亲卫压着一名杏黄色宦衣的小太监上来,这人别人不认识,姬花行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乃是小顺子。
那小顺子显然已经受了刑,双手肿的发紫,想来是上了夹棍,大片深红的血印从他臀部的宦衣上透了出来,显然还受了杖刑。
夜琉璃的亲卫一放手,小顺子便瘫软到地上,偌大的殿堂里,只听见他进气不见出气。一张秀气阴柔的脸毫无血色,白的吓人。
“公主殿下,这是小顺子的供词,已经全招了。”亲卫上前递上一纸画押状。
夜琉璃接过,那白色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先皇后姬花行派他潜藏在夜琉璃身边,打探夜琉璃和风无忧的动向,也招供了当日刺杀夜无双之事,还有受姬花行指示散布龙封公子和夜琉璃的流言,意图破坏两国联姻之事,还有,便是姬花行难耐后宫寂寞,和不知名的男子私通之事。
夜琉璃拽着那张画押状,指节发白,起身大步走到姬花行面前,狠狠的甩了姬花行一个巴掌,力道之大,让姬花行都站不稳脚跟,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姬花行侧着脸望着夜琉璃,白皙的手指捂着被夜琉璃打肿的一侧面颊。
“皇嫂!好一个皇嫂啊!真是我大漠国的好皇后!”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这样的罪名安了下来,姬花行势必要凌迟处死,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她凄楚的看了龙阳一眼,龙阳却闭了眼,虽然她是一颗很好的棋子,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舍去了。
“来人,罪妇姬花行因谋逆和秽乱宫闱之罪,霍乱我大漠国朝纲,废去姬花行皇后称号,压入天牢,明日午时,凌迟处死!”夜琉璃高声宣布,尽管她尚未登基,没有下令废后和处死姬花行的权利,但此事几乎动摇国之根本,满朝文武皆无意义,山呼“公主圣明!”
姬花行被拖了下去,夜琉璃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却已久强行站稳了身形,对商儿和龙阳道:“琉璃治国无方,连累两位贵客,还请商儿国师和龙阳公子不要介意。”
她面向商儿时,是温和的,而对着龙阳之时,那眼光恨不得将他身上剜出一块肉来。
那眼中的恨,如此分明,龙阳知道,夜琉璃必然知晓他才是姬花行背后的那个人,当日行刺和传播流言之事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龙阳和商儿次日便都离开了漠城返回了各自的国家。
姬花行之事,引起了整个漠城的震动,先皇尸骨未寒,姬花行就红杏出墙和其他的男人私相授受,说不定,皇上在世之时就已经开始了。而且居然被裔国的国师撞破奸情,大漠国皇室的脸简直被姬花行丢尽了。
在者,便是姬花行祸乱朝纲,行刺天朝皇后夜无双,想要破坏夜琉璃和风无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而姬花行甚至不惜毁了储君夜琉璃的清白,真是其心可诛。
是以,姬花行斩首之日,整个漠城的百姓几乎是全城出动,姬花行被关在囚笼之中,妖媚的光华不再,只一日,一头乌发脏乱不堪,眼神空洞,似乎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荡妇来了,大家快打她!”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骂声便起此彼伏。烂菜叶,鸡蛋一样一样丢在她的身上,啪的一声,一只鸡蛋打在她的额头,一丝黏腻的蛋汁顺着额角流到她的眼角,她依旧没有眨一下眼睛,她在看,看龙阳会不会来劫囚,会不会来送她,若是来了,也不枉她一片真心。
姬花行这才发现,天牢到菜市口的路,竟然这么短,短到她没有时间在人群中搜索到龙阳,短道她没有时间回忆起和龙阳的一点一滴。
两名刽子手打开牢门,丝毫不留情的将带着镣铐的姬花行拉了出来扔在刑场上。
强烈的日光照在姬花行的身上,她抬起头,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眼角不觉的就湿了。
监斩官看了看日晷,平淡的说道“午时已到!行刑!”手中的令箭划过明媚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落在姬花行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