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宁,你到底是谁?薄刺心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椒房殿
夜无双面色有些发白,半卧在贵妃榻上,狠命盯着手中漆黑的丸药,一口吞了下去。这要吃了会让人产生身怀有孕的假象,其实却是一味搅身体的毒药,夜无双服用了好些日子,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时常坐着不动都是冷汗淋漓。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亦狠。池凰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过她了,她心中不是不难过的,但是又很庆幸,无幽子婆婆现在和薄刺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池凰必然会为薄刺心办事,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没有怀孕的秘密。
自打怀孕以来,凤魅倒是常来椒房殿看她,不时的嘘寒问暖,赏赐不断。屋里的安神香静静的燃烧着,给整个椒房殿带来一股暗暗的幽香。
太医说,孕妇在怀孕之时会觉得心情烦闷,且极易怒,凤魅便赐了宁神香,平日里也常常赏些稀罕玩意逗她开心。他人若是不知道,看上去,这二人倒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一对好夫妻。
凤魅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在意,但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如今凤无忧和夜琉璃已经将婚事昭告天下,不日就要举行婚礼,如果,来不及阻止,那她的称帝道路将变得更加崎岖难走。
“若冰,新来的几位妃嫔现在如何了?”夜无双幽幽的问道。
“除了含枫殿的宁昭仪,其他三位怕是都无缘得见天颜。皇上近日以来频频去含枫殿,几乎下了朝就在含枫殿听宁昭仪弹曲儿。”若冰低声答道。
好一个菀娘,倒是没让她失望,这才几日,就吸引了夜魅的注意力,再加把劲,抢了薄刺心的独宠才是好的。
原本夜无双乐的看夜魅日日流连薄刺心的床边,毕竟,一个男人太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不自觉的会将大片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之上,自然英雄气短,只有这样夜无双才有机会染指朝着,不想这薄刺心不仅没有让凤魅荒废朝政,反而做了一个很不错的“军师”,倒是帮凤魅发展农桑和充实军备。自然,薄刺心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收集了一些霓莎的情报,这霓莎本来是凤无忧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被凤魅横刀夺爱,眼见着凤无忧和凤魅为了她刀剑相向,不得已一死来终止了兄弟相残的惨剧。除了薄刺心,怕是只有霓莎还能在凤魅的心里占一席之地,既然霓莎死了,那便由她来造一个!
夜色撩人,薄刺心知道,凤魅肯定是去了含枫殿,不觉无聊,是以早早的卸了钗环,一头墨发垂在腰迹,丝质的衣衫在夜风里飘飘荡荡,一轮峨眉弯月挂在浓黑的夜空,周边是零零散散的星星,一闪一闪,清凉的夜风抚平的白日的暑热,薄刺心只觉得心旷神怡,遂命瑶月在院子里摆了一盘棋,左说执着黑棋,右手执着白棋,自己和自己下了起来。
下起棋来,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因为是自己和自己下,所以每一步棋的用意都十分清楚,起初落子飞快,到了后面,便越来越慢,到了最后,竟成了死局,薄刺心坐在树下凝神苦想,棋盘上,黑白交错,有如两军交战到了最后关头,竟然形成了掣肘之势,两军都进不得退不得。
薄刺心一张玉脸压在抬起的手臂上,手中的黑子迟迟的没找到落子之处,忽然见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那死局,竟然活了!
虽说看上去,那黑子是自寻死路,一子下去,便被白子包抄了不少,但一盘棋确实是活了,薄刺心捻起一粒白棋飞速的下了起来,黑子也是不甘示弱,只见棋盘上黑白子不断的上去又不断的被撤了下来,到最后,黑子终是领先了两颗棋。一局棋完,薄刺心的额上竟然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抬手抚了抚额头,却发现凤魅正笑意盎然的坐在对面。
“你回来啦。”薄刺心笑着说道“一直低着头看棋盘,竟没看到你。”
凤魅挪了挪石凳,坐在薄刺心身旁,柔声道:“是我回得晚了,让你一个人下棋解闷儿。”
薄刺心浅笑道:“无妨,不过是看那些宫规看得乏了,所以自己找点乐子。”
凤魅伸出手指刮了刮薄刺心的鼻梁道:“等朕大业有成,费了夜无双,这宫规便由你重新编写过可好?”
薄刺心笑着摆手道:“可别,我还是用着前人的好,若是让我编一本宫规,我还不如把现成的背下来。”
“虽是仲夏,夜风到底寒凉,进去吧。”凤魅一面说着一面揽着薄刺心的纤腰进了屋。
屋内灯火通明,谣风瑶月早被薄刺心打发休息去了,薄刺心便自己倒了杯碧螺春,笑着伸给凤魅:“只有冷茶了,皇上随便喝喝吧。”凤魅也不介意,接过来珉了一口。
“无忧和夜琉璃的大婚很快就就要举行了,心儿,你明日安排一下后宫之事,随朕一道去吧。”
薄刺心放下茶壶,给凤魅揉了揉肩膀,巧笑吟吟:“怎么说也是漠国的皇帝成亲,皇后娘娘是夜琉璃的胞姐又是漠国的长公主,皇上不该要臣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