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魅勉强笑了一下说:“你胡说什么?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宫歇息去吧,你母亲该担心了。”
凤凉撅着小嘴说到:“凉儿本来是要替父皇分忧,不成想却被父皇斥责了一顿,凉儿好伤心呢。”说玩之后小脸斜斜仰着,貌似很生气。
凤魅无法,只好走到凤凉身边,拿起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蜜饯放在她鼻子底下轻轻晃动,凤凉极力忍耐,无奈甜香诱人,最终仍不得张嘴咬住蜜饯大嚼起来,差点把父皇的手都咬到了。
“父皇确实如你所言,正因为那贺姬翎心中不快,可是你一个小小的人儿又怎么能奈何得了她呢,你可知父皇为何犹豫不决?”凤魅悠悠说道,看着凤凉,要是女儿真的能体会自己的苦衷就好了。
凤凉赶紧吞下口中蜜饯,转怒为喜说:“父皇还不是担心那远在边关的贺凌天,却以为我不知道呢,他如今兵权在握自然是父皇的心头之患,可是患得患失却不应该是我父皇本色吧。”
凤魅讶异良久,这话当真是从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想想也是,她的母亲可是薄刺心,纵然她身上没有自己的影子也必然有其目前的形容,有如此判断倒也是情理中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辰之内凤凉依然将前后脉络贯穿了始终,张开小嘴问到:“父皇可否愿意承认如今在这宫中最不放心的是谁?”
凤魅没有说话,狐疑的眼神定格在女儿的脸上,那张小脸天真无邪,撅起的小嘴仍旧挂着稚气,只是话说起来总是一阵见血,让他无法招架,若说到这宫中自己最忌讳之人……
“凉儿替你说了吧,你最忌惮我无忧皇叔……”凤凉牙尖嘴利地冲口而出,凤魅龙体一震,自己虽然从不曾承认,可是自己的的确确最忌讳的就是风无忧。
“小小年纪胡言乱语,朕不是看在你你年纪尚小的份上,今天决计饶不了你。”凤魅气急败坏地说,语气中已经带了威严,可是凤凉却并不怕他,而是轻笑说:“看来凉儿是说到父皇痛处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大发雷霆,不过凉儿提及皇叔却是有意的。”
凤魅有些糊涂了,她故意提及风无忧,又是为何呢?怔忪之间凤凉已经说了下去,“天朝与漠国之争全系于无忧皇叔一人之身,可父皇竟然拒绝了皇叔领兵抵御的请求,自然是忌惮皇叔手握重兵,如今排除了贺凌天,心中不快,何不让无忧皇叔前去,他二人相互牵制,也了却了父皇心头一桩心事。”
凤魅沉思良久,这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办法,风无忧手中有虎符却没有兵权,而贺凌天虽有兵权却无虎符,二人在阵前确乎可以相互牵制,而且风无忧到了阵前琉璃公主终归是要顾念旧情的,宫中也少了一个隐患。
且贺凌天有了牵制,自己在宫中也不必一味忍让贺姬翎,正如太后所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贺姬翎眼中如若只有雨露而无雷霆,则皇家威严何在?
“李常德……”凤魅大叫,李常德小碎步跑进来直接跪倒在了凤魅脚边,“差人送公主回去。”凤魅不再说话,而是扶住凤凉肩头微微一笑,凤凉知他心中已有定夺,多说自然无益,于是扭身出了御书房。
“朕即刻拟旨,你连夜赶到无忧王府传朕旨意,要无忧王连夜启程赶往漠国边塞与贺凌天一体用兵。”凤魅口中说着,手中也没有停留,圣旨已经写好,李常德双手接了,嘴里却说:“天帝,阵前主帅是?”
凤魅眼角露出了笑意,这正是他的意图所在,差风无忧赶往军前,却并不明言他与贺凌天谁主谁次,这里面的玄机自然是李常德不能理解的。
“你且去传旨,不该问的憋在肚子里。”凤魅冷冷说到,李常德的冷汗顿时下来了,跪拜出去半天才缓过劲来。
解决了一大难题,没想到主意却是凤凉那丫头出的,凤魅心中宽慰,可是李常德出去传旨,一时半刻回不来,他一人在御书房中少不得冷清寂寞,着实懒的走动,不知不觉又想起贺姬翎来。
后宫争宠是常有之事,而这贺姬翎竟运用权谋鼓动张清清着实可恶,只是要惩戒于她总要有个由头的,平白无故的自己最多也只能不到鎏庆宫中去而已。
心中正自烦闷,门外御林军突然奏报:“天帝,凤凉公主在鎏庆宫外出了意外,请天帝移驾。”
凉儿?鎏庆宫?出了意外?凤魅的心思转的再快却也无法将这些串联起来,可是凉儿出了意外是不能等的,凤魅疾步出了御书房,远远把御林军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