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遮拦,真是大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羽心从旁呵斥,贺姬翎摆手制止了羽心,不过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张清清体内的黄精之毒自然是孟景升替她排出来的,不过他的话却不无道理。
而且也提醒了贺姬翎,虽说防备张清清怀胎也是一种方法,可毕竟不如自己怀上龙裔来的保险,之前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过的,今日听闻孟景升说起,她的心中一亮,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的本意是叫来孟景升,旁敲侧击一下,让他明白张青青体内之毒是自己所为,虽然冒险,但是也让这小子日后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坏人好事,可是眼下这事倒不急了,且不说事情已然是如此局面,多说无益,而他的医术又有如此神通,何不将此人拉拢为己用,从长计议呢。
“你说的甚是有理,本宫切记便是,羽心,赏孟太医,然后着人好生送了回去,孟太医,我这鎏庆宫自今日起你要常走动一下,我会照应太医院,以后本宫的平安脉就交由你来支应吧。”
孟景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果,赶紧跪下道:“谢娘娘,只是贵妃品级的平安脉都是师傅黄老太医的职责,微臣越俎代庖,只怕招人闲话……”
贺姬翎笑了笑说:“你这人太过谨慎,不过在宫中谨慎也是你这等人的本分,你且宽心,黄老太医年事已高,不日我便在天帝面前提及此事,且让黄老太医告老还乡便是。”
孟景升惊喜过望,也不是自己从此便可取代黄老太医了,而是黄老太医早已在宫中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尤其自宁昭仪小产之后每次唉声叹气,唯恐一日不当便找来灾祸,如若能全身而退,于他来说当然是最好的解脱。
孟景升辞了贺姬翎奔回太医院,黄鹤也是刚刚出诊回来,端坐在医案前品茶,孟景升赶紧将贺姬翎之言说了,黄鹤两眼放光,忙问当真?孟景升确定地点头,黄鹤竟然起身长揖到地,吓的孟景升赶紧跪下还礼。
“景升,你我名为师徒,实则同僚,此番老夫多谢了。”黄鹤说到后来惊叹以袍袖拭泪,动情地落下泪来。
“师傅何出此言,景升惶恐,还怕有不妥之处呢,师傅却行此大礼,真真是折煞小徒了。”
黄鹤悠然说到:“你我既然担了师徒知名,老夫就嘱咐你几句,凡我医者俗语有云,三年修得小医五年修得大医,十年再为小医,你可知其中含义?”
孟景升答道:“景升明白,初学医者谨小慎微,药量火候不敢逾矩,是以药效不显,医术不纯,则为小医,五年为大医,是诊视者中,手脚大开,药量猛增,视为大医,十年再为小医,是发觉用药之分量分毫之间可生人,可死人,因而又成了小医了。”
黄鹤捋着山羊胡须说:“不错,不错,既然你已知晓,为师的也就放心了,只求你从三年小医到十年小医,切不可做五年大医,这中间必须省略,此处是皇宫,万万不能有半点差池,你谨记了。”
孟景升拜谢了黄鹤,黄鹤赶紧从诊盒中拿出一个新的医案说:“此案为我刚刚从云杉宫中诊来,薄娘娘从边关而回,中了寒症,你且接手吧,老朽静等还乡了。”
贺姬翎本以为凤魅是夜必然到自己的鎏庆宫中来,边关大捷,他定会照拂哥哥的面子的,不料横生枝节,那贱人张清清竟然怀了龙种,无端坏了自己好事。
“也不知哥哥此时怎么样了,要是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贺姬翎悠然说到。
羽心从旁劝慰:“娘娘宽心,明日下朝之后天帝必然恩准大将军来鎏庆宫中晤面的,只是朝廷规矩,战将还朝,不得入宫,不得还家,只能暂宿驿馆,面见了天帝之后才能见其他人,娘娘且待明日吧。”
这规矩贺姬翎自然懂得,想当初每逢大战,父亲回来时也总是住在驿馆之中,家人都不得见,此番轮到哥哥,想来贺家也是为了天朝立过无数汗马功劳了。
“只是那贱人,哼,不说也罢。”贺姬翎再次想起张清清,心中烦闷,气的柳眉倒竖,羽心赶紧端来参茶说:“娘娘也是,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作甚,娘娘可曾看到了,今春里奴婢从御花园中着人寻来的花种,明明是在咱们宫中发了芽了,却半途夭折,世事难料,真是可惜。”
贺姬翎喝了一口参茶,没想明白好端端地羽心怎么就提起了什么花种子的事情了,待将茶盏放回几案上后才恍然醒悟,“大胆,休得胡言乱语,你怎生说得出如此言语,叫人听了去,你要害本宫不是?”
只是看了外面夜黑如墨,这话根本传不出去,她才喘息方定,回过神来瞪着羽心道:“你的胆子未免越来也大了,这种想法竟然也有。”
“奴婢只是想那宁昭仪的孩子没了,本来是要赖在薄刺心身上的,可那薄刺心禁足了一些时日,而今又听说她到了军前着实抢了大将军风头,据说此次大捷都是她的功劳呢,天帝就算是不看在风凉公主的面子上,此次也不会严惩她了,说不定还有封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