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如若今日只是你我母子二人倒也罢了,可是当着翎贵妃却如此失仪,来呀……”太后吩咐了一声,李常德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倒在了太后脚边。
天帝并不是无人教训的,只是天帝犯错,自然有臣子代为领罚,就像凤魅身为王爷时的伴读,美其名曰伴读,实际就是为了在他犯错的时候代为受罚的。
“言语不羁,形色浮佻,掌嘴二十……”太后冷冷说到,凤魅心中愀然,忙答道:“儿子领罚。”那边李常德已经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掌起嘴来了。
李常德张嘴完毕赶紧退到了殿外,其实偶尔替天帝做一次代罪羔羊对于他们这些太监来说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凤魅一定会对自己关切有加,想到此处李常德顿时觉得红肿的双颊都不疼了。
“你如实告诉哀家,那薄刺心是不是出现在了边关,还有我那皇孙凉儿?”太后紧盯着凤魅问,凤魅愣住了,本来是想说说这件事情让太后高兴的,结果倒成了太后对自己的质询了。
自己已不能用后宫不得干政来搪塞太后了,她老人家口中之言明明是在担心皇孙,对于骨肉亲情自己总不能欺瞒下去吧。
“回母后,一切皆如母后所言,薄刺心的确在边关,凉儿也在身边,只是此次大捷幸有薄刺心提点调度,否则……”
太后用戴着护甲的手理了一下胸前佛珠,哗哗啦啦的声响阻止了凤魅言语,“幸有薄刺心提点调度?天帝,后宫不是不得干政的吗?她薄刺心身居何职,是统兵元帅还是开路先锋?”
这问话太过犀利,凤魅无言以对,“我堂堂天朝何时需要一位后宫贵妃娘娘出面提领军务了,成何体统?”太后余怒未消地说。
多说无益,凤魅知道这慈宁宫是呆不下去了,可是突兀离开更让太后气恼,“母后,儿子本已传旨钦天监,为军前大捷朕要昭告天地诸神的,不成想在母后这里耽搁了……”
太后凤目一杨,权且信了他的话吧,即便他口中所言非实也定是不愿意听自己唠叨,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自己言多必失,况且自己和风无忧的事情在凤魅心中的疙瘩一直未解,遂叹了口气到:“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仔细误了时辰。”
凤魅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辞了太后,远远离开慈宁宫后才下了銮驾,让仪仗去了,独自游逛到御花园中。
“来,让朕瞧瞧,前番委屈你了。”凤魅突然停住脚步回望李常德说,李常德原以为凤魅已经忘了自己替他挨打的事情了呢,这时才知道原来天帝一直记挂此时,心中感激,扑通跪倒在地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代主受过本来就是奴才的本分。”
凤魅一把拉起李常德说:“此处并无旁人你也不必拘礼了,在我身边伺候经年也委屈你了,今日更是我始料未及的,料想也不是太后本意,你且不必挂怀。”
“奴才怎敢?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奴才惶恐,天帝切莫折煞了小的。”李常德还要跪倒再拜,凤魅脸色嗔怒他才罢了。
凤魅负手站着,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是在桂园之中,“李常德,你可知道你们太监的老祖宗是谁?”
“奴才不敢忘,太监师祖为秦朝赵高,乃是大奸大佞之人,是以历代我等阉人都是最低贱的奴才。”李常德不知天帝为何有此一问,诚惶诚恐地回答。
凤魅摇了摇头说:“非也……人又善恶,太监是人,自然也有善恶之分,你可知先朝原有净军之说,此之谓净军即由阉人组成之军,东征西伐,颇立了些战功,且更有宦官为忠义之士者也是大有人在,且不可低估了自己。”
李常德只道凤魅为太后教训之事生发了些感慨,并不曾把他的话语往心里去,不了凤魅话锋一转问到:“你随侍朕之左右,后宫嫔妃也都耳濡目染,今日不妨畅快说与朕听听。”
天帝竟然有此一问,李常德真的惶恐无地了,后宫不得干政,太监可是连前朝后宫的只言片语都是不能说的,正要下跪,凤魅眉毛一挑,他吓的跪都不敢跪了。
“朕赐你无罪,且大胆说来吧。”凤魅紧走几步,李常德随后跟上,直直走到望月亭中,凤魅凭栏坐下,李常德赶紧蹲下,抱起凤魅腿来纳入怀中。
“天帝既然问了,奴才不说的话就是欺君之罪,那奴才就试着一说,若说中了天帝心思那自然是奴才的造化,若说的不好天帝也就当成是奴才放了个屁罢了。”李常德谨小慎微地说。
凤魅哈哈大笑,李常德的鬼心眼的确厉害,他首先把自己的话说成了最低劣的东西,即使出错凤魅又能奈他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