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翎娘娘请安。”看到是贺姬翎,小太监们乌泱泱跪倒了一片,贺姬翎心中更加发慌,看来慈宁宫中本来就是有事的,也就是说凤魅在自己的鎏庆宫中用膳已毕自然是要与自己同来的,可是他却撇下自己来了。
贺姬翎无暇顾及打发那些小太监,急匆匆进了慈宁宫正殿,太后端坐在迎榻上,凤魅陪坐一边,风凉赖在太后怀里腻歪,其余嫔妃按品级坐了,正在听太后说话。
跪倒在太后脚边,贺姬翎低声恭贺:“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给天帝请安。”
“起来吧,我正纳闷天帝为何独留你在鎏庆宫呢,想是国舅爷在,你们兄妹多日未见,叙叙家常也是人之常情,我老太婆也不能坏人伦之常。”
贺姬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惭愧地爬起来赶紧按照自己的品级面对着薄刺心坐了,略一转头,却发现身体已经康复的陆伊宁也在,正恶狠狠地盯着薄刺心。
张清清却并没有位列昭仪班列,而是坐在了贵妃末位,想必是旨意已经下了,册封她贵妃之位只是早晚而已。
“今日在我这里聚齐了,倒也是人伦之常呢,谁说皇家就没有人情味了,看到你们,尤其是看到我凉儿,哀家倒不觉的自己像是宫中的太后,倒是像寻常人家的老太婆,看着儿孙一堂,真是与有荣焉。”
凤魅并不言语,私下里看着薄刺心眉目传情,薄刺心避开了凤魅目光,两人并无交集,太后朗声说到:“你们在我宫中一坐我才发现,原来这后宫着实不小,想想看,你们,加上你们的侍女,太监,该是多大一摊子人,一摊子事,想想都头疼。”
凤魅笑说:“母后,饶是如此,这后宫之中尚无主事呢,自从那大逆不道的夜无双伏诛之后后宫一直无人调理,也正因如此,才枉生了许多事端。”
“太后,天帝,臣妾小产可不是枉生事端,臣妾是被人暗算的,求太后和天帝为臣妾做主,不要让凶手逍遥了才好。”陆伊宁听到凤魅说到这里赶紧离座跪倒在太后脚边说,眼泪唰地下来了。
太后微笑着说:“你起来吧,冤有头债有主,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不过哀家有一句话要奉劝你,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你记住了。”
陆伊宁愕然看着太后,她何出此言,自作孽不可活,难道太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是自己的计谋而已,怎么可能,若冰已死,不是已经死无对证了吗?
“楞着干什么,还不退下?”凤魅厉声呵斥,陆伊宁心中一颤,已经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若不是事情败露凤魅怎会如此对待自己。
太后正色道:“既然天帝提了,今日不如就在我这慈宁宫中把这后宫之事了了,也免得人心不稳,天帝,你且看谁来主持后宫事宜比较合适?”
凤魅始终盯着薄刺心,可是薄刺心目光躲闪,并不理会,凤魅摇头笑到:“如今宫中有贵妃之位的也就是薄刺心、贺姬翎,母后可从他们二人中指派一人。”
太后微笑,“倒不见得,你们朝堂之上也讲究举贤与能的,怎么到了后宫反而愈发在乎品级位次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差点忘了,新晋的贵妃张清清人才难得,也是个可堪大用的。”
太后听到凤魅提到了张清清,不禁微微点头,薄刺心出宫之前本来已有此意,而且薄刺心也是举荐张清清的,只因前朝战事,结果便耽搁下来了。
“既然往素已有此意,今日权且定了吧,连同哀家册封清贵妃的旨意一并下发,你看可好?”太后转头问凤魅。
凤魅失神说到:“但凭母后吩咐。”他一直注视薄刺心,可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对其他事根本已经失去了任何兴趣了。
“如此便定了吧。”太后说到,然后抚摸着风凉小脸问:“你也不喜吵闹的吧?”风凉可是最喜欢热闹的,可是太后既然这么说她当然不能反驳,赶紧点头,太后转向众人说:“都散了吧,日后有事便到清贵妃那里调停,不要来劳烦哀家了。”
张清清起身谢恩,而后众妃又恭贺了张清清,当真按照天后旨意散去了,凤魅看着薄刺心背影,多日不见她愈发消瘦了,且听说是受了寒症,真不知此时心里如何凄苦呢。
“儿子也告退。”凤魅起身说,太后摆了摆手,只要有风凉陪她就够了,凤魅赶紧出了慈宁宫,往云杉宫中而来。
薄刺心回到宫中已经躺下了,凤魅赶到时她刚喝下了汤药,凤魅坐在床边,用手摸了摸薄刺心额头,薄刺心并未睡着,轻轻推开凤魅手臂。
“怎么,还记恨朕呢?就你有小性儿,敢问这偌大的皇宫里还有谁敢如此,唯你独一份而已。”凤魅笑着说。
“可这阖宫之中不相信我的人也唯你而已。”薄刺心冷笑着说,凤魅愣住了,她这话说的实在无奈,不错,在陆伊宁的事情上的确是自己错怪她了,也难怪她会如此伤心。
凤魅从被子中拉出薄刺心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拍着,“朕当初也是心乱如麻,你可知那是朕的骨肉,就那么无端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