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椒房殿,贺如燕当真按照和凌芳若的约定早早准备好了,见天地銮驾落在了宫门前贺如燕带领大大小小的宫人跪倒一片给凤魅请安。
“朕倒是奇怪你好像知道朕要来似的。”贺如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此事是自己和凌芳若之间打的一个赌,天帝会迁怒凌芳若自是不提,则自己也会受到牵累,因而还是不能说的。
身后雯儿却笑说:“天帝不知呢,今儿个从太后老佛爷那里请安回来我们椒房殿中的画眉就一直叫个不停,奴婢说定然是有喜事,于是娘娘就开始准备天帝平日里最喜欢的点心了,说椒房殿若有喜事必然是天帝驾临呢。”
她的小嘴实在太甜,说的瞎话都让人觉得受用,凤魅心中欢喜,自然也就轻信了,贺如燕见雯儿化解了自己尴尬,心中宽慰,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凤魅上前拉住贺如燕的手走进了正殿。
李常德觉得事情蹊跷,可是自己要伺候在天帝身边一时也走不开,也只能等到晚间抽个机会见到小萝再去细细询问了。
凤魅坐了下来,李常德赶紧去御膳房传膳,这午间凤魅就在椒房殿用膳,贺如燕也是曲意逢迎,说了很多不痛不痒的笑话,可是凤魅总是提不起兴致来,李常德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只是一时还不见凤魅提点自己,于是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
“雯儿,去泡一杯上好的茶来给天帝尝尝。”贺如燕吩咐,雯儿赶紧出去了,不一时烹了一杯茶来,凤魅接过拂动茶盏盖子闻了一下叹道:“果然清香扑鼻,却不知爱妃这茶是怎那么烹制出来的?”
贺如燕笑说:“这可就复杂了呢,这茶水是前次落雪臣妾带着雯儿在御花园的梅花上一点点掸下来的,因而茶水里便有了梅花的清香之气呢。”
凤魅愣了一下说:“若然果真如此,这茶应当叫踏雪寻梅才是。”
“天帝明鉴,臣妾正为这茶的名字发愁呢,感谢天帝赐名,日后这茶便叫踏雪寻梅了。”贺如燕惊喜地说。
可是凤魅的心思转动,忽然好想有些感念涌上心头,踏雪寻梅,这话是不是有双重含义呢,如今外面积血尚未消融,自己踏雪寻梅,寻的却是梅轩还是梅妃,他的嘴角不自然赌露出一丝冷笑。
“天帝,时候不早了,御书房那里下午还宣召了几位外臣觐见呢。”李常德从凤魅的笑容里得到了即将要离开的讯号,凤魅果然站起身来说:“你不说朕倒要忘记了呢,天寒地冻,梅妃还是保重身子为要。”
凤魅说着话已经向外走了,手中茶水一口没喝,贺如燕愕然愣住,追到殿门前问到:“天帝晚间是不是到臣妾这里用膳,我命人做些天帝爱吃的菜肴?”
“不用了,朕今夜要在御书房里批阅邸报奏章,你早些歇息就是。”凤魅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贺如燕依着门框呆呆发愣,凤魅临行前的脸色她是看在眼里的,却不知自己何处招惹了他去,竟然让他如此愤愤地走了。
出了椒房殿凤魅冷眼看着李常德说到:“你何不早些提醒朕离开这里?”
“奴才冤枉,天帝不曾给奴才眼色示意,奴才怎敢擅专?若是天帝怪罪奴才揣测圣意,奴才岂不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天帝砍的吗?”
李常德这话说的巧妙,一个是逗乐了凤魅,另一个又提醒了凤魅一遍,适才贺如燕那碗茶便是揣测圣意的证据,凤魅果然冷哼一声说到:“朕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虽说朕也知道家国天下,可是她如此用心良苦要朕猜测她的心思,实在可恶。”
“想来还是芳妃娘娘体贴天帝呢,天帝都到了殿中还被她硬生生撵了出来,奴才看的真切,芳妃娘娘说起昨晚的是就是故意要天帝气恼的,不然天帝绝然不会离开。”李常德谨小慎微地说。
凤魅愣了一下,这话说的好像很对呢,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明白,他脸上露出笑意说:“还是你的心思缜密,你不说朕倒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呢,一点不错,看来还是芳妃宽容,不想独占着朕,才想起这个法子,人心真是难测,芳妃如此体恤梅妃,可是梅妃去……”
他在銮驾上摇头叹息,李常德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么说来天帝晚间必然还是回到梅轩中去,那么自己又可以见到小萝了。
此际的凌芳若却已经出了梅轩,迤逦朝云杉宫而去,雪天地滑她走的小心翼翼,小萝在身后跟着两个人一步一个脚印,倒像是故意找有雪的地方而行呢,想来也是,她们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玩心重一点自是应当的。
到了云杉宫,远远看见凤凉正在雪地里用一个筛子支在地上捕鸟,一个小木棍支在筛子的边缘,上面绑着一跳细长的绳索,一直拖到云杉宫门外的大石狮子后面,筛子底下自然是撒的秕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