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快起来,陪师父下盘棋。”洗完澡的天山老人此时看起来干净舒爽,没有一丝刚才的狼狈。
还下棋?施晏躺在床上不动,装作没有听到,现在的他责任重大,得一直抱着娘子,不然娘子又喊冷了。
“没出息,以后不要在江湖上说你是我的徒弟。”天山老人恨铁不成钢,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徒弟,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最小的那个也不让他省心。
还不是有你这样的师父才有我们这样的徒弟,该说正事了,一直这样抱着娘子,可真是种煎熬,可以抱,可以亲,可以摸,就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下去。
“师父,别忘了正事。”施晏提醒天山老人,要是娘子没有什么事,你这个师父也该闪人了,别在这儿妨碍我们。
“对的,正事,把你娘子拿出来给为师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天山老人终于想起了施晏已经叫人告诉他,成亲的事,只是他饿得忘记了。
一说起给人看病,天山老人也正经起来,拉过夏浅笑的手把脉。
天山老人一张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他是该骗自己这个徒儿呢,还是和徒儿说实话?还是说实话吧。
“晏儿,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丫头活不过十八岁。”天山老人一脸惋惜,可惜了这丫头年轻漂亮,可是命薄啊。
“不过,晏儿,你也不用担心,她的身后事花不了你多少钱,看在你们夫妻一场,你也不要做的太绝了,还是拿块布一包,把这丫头随便扔了吧。”天山老人摸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他这个做师父的多好,什么都为徒弟考虑。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娘子活不过十八岁?”此时的施晏什么都听不到了,脑海中只有那句活不过十八岁。娘子都快十六了,那就是说他们只有两年,可是他想要的是她的一辈子。
“医者父母心。”天山老人绝对没有撒谎,他平时是很不正经,但在正事上还是很负责的。
“师父,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施晏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心里的凉意一点一点地开始蔓延。活不过十八岁,娘子,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你才刚刚开始接纳我,却让我得知一个这样的消息。
“出去啊,那师父先出去喝点小酒。”没有发现施晏有什么不对劲,天山老人就从里面窜了出来。很久都没有喝酒了,先去喝点酒再说,等他喝够了后,再回来说这丫头的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嘱咐晏儿呢。
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暖和,夏浅笑皱起那双好看的柳眉,嘴里嘟囔着:“施晏,冷。”
“乖,不冷了,娘子,相公怎么舍得让你冷。”施晏又把夏浅笑抱紧了些,动作依然温柔,只是却没有了那份温暖。就连刚才的话都带着颤抖与死寂,他才找回她多久,还来不及好好的宠着她。
如果夏浅笑是醒着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的施晏一双璀璨琉璃眸中只剩灰败绝望,连唇色都变得苍白无力,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似乎被人抽走了生命,只留下一个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