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柔急切的一把拉住悠然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去了浣清池,还和顾皎然搅合在一起,还有,她是如何落水的。”
悠然笑着捂住谨柔的手背,一字一句轻声道:“娘亲不必担心,我没事,只不过心情烦闷四处走走,不经意间便去了浣清池,正巧看见顾皎然在哪,我和她不过闲聊了几句,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罢了。”
对于悠然的话,谨柔从不怀疑,就算这其中漏洞百出,她也选择性的可以忽略,见悠然无事,一颗悬着心的早就放了下来,微微一叹,道:“你没事就好。”复又想起还在室内的顾皎然,又皱眉道:“她怎么样了?”
“太医还在诊治,相信一会就知道结果了。”
话还没说完,帘幕微动,一略显苍老的太医走出,看见谨柔,微微一怔,而后又飞快跪下请安。
“免了,皎然怎么样了?可醒了没?”
太医脸色似有难言之意,斟酌了半天,才缓缓道来:“启禀公主,顾小姐落水现在已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
太医微躇,终是咬牙道:“不过据微臣看来,顾小姐身性畏寒,又兼落水多时,导致寒气入体,恐怕……恐怕之后对生育产生一定的影响。”
“什么影响?”
“可能……不孕。”
半响,殿中无一人出声,仿佛连呼吸都能听得见,悠然在一侧低眉思索,这结果是她从未想到的,不孕?顾皎然,是天意吗?前世你害我孩子,今生要报应在你身上!
“还有别的吗?”
“好像顾小姐的腿被池水底部的水藻缠绕,顾小姐用力过猛,导致膝盖处骨骼臼受伤,可能之后的行动略有不便。”
太医的头几乎要贴着地面了,在沉闷的空气中一动不动,待到殿外的月色盖过屋檐,谨柔才踱步坐下,道:“本宫知道了,都退下吧。”
那太医深呼一口,缓缓退至门边,宫女们全数轻声离去。门倏然一声被关上,谨柔起身,进至内殿,床上的顾皎然还沉沉睡着,皱眉的对着悠然问道:“悠然,此事真的与你无关?”
悠然不语,走至皎然床边,将一根银针飞快插在皎然颈脖处,这才回道:“娘亲说的何话,娘亲也应该在心底有答案,若不是女儿所为,她怎会成这样?”
谨柔沉默看着悠然,印象中悠然轻灵活泼的样子渐渐模糊,心中郁结,不能释然:“悠然,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往后就让娘亲来护着你,这些……事,以后,不许碰!”
“娘亲说的是什么事?指的是悠然谋害皎然一事吗?娘亲,莫非你还不明白?自女儿十年前去了圣清山之后,一切都变了,以前您印象中那单纯的小女孩已经不再单纯,您不知道,我也从未和您说过,在这十年的日子里,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悠然,娘亲都明白,可是娘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手中不染阴谋,娘亲希望你能像平常的大家闺秀一般,找个如意郎君,平安度过后半生。”
“娘亲!”悠然不悦,语气逐渐提高,还是压着声音道:“娘亲,无论如何,之后的路我不想娘亲一力承担,若是可以,我愿护娘亲一生无忧。”
谨柔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悠然,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在两人之间围绕,谨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心想护着的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羽翼早已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