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阴死胎…”方南逸看着婴孩还在四处摆动的手脚:“比悬尸术更加上层的一种傀儡术,取胎死腹中的婴儿施以血蛊,一日变色,三日去僵,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身上的皮层全部褪尽,开始换上鲜嫩的肌肤…”
“你们都懂的是不是?我的青保…很快就要复活了!我会带着琴儿和青保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宋平安竟已是癫狂,怀抱着血淋淋的婴尸,发出张狂的笑:“那两个臭贱人,一个从小到大就只会苛责我,一个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也要想办法控制我。她们都是我杀的,怎么样?蛰蛛毒在青竹会里是最常见的保蛊药剂,唾手可得。你叫我如何忍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别做梦了,”方南逸厉声打断他的幻想:“青竹会用这种伎俩蛊惑民众,就只是为了谋求他们所需要的各类蛊毒,灵药甚至是控制人心性的秘术。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就算变得再像人,也不过就是一具不得安魂的尸首。他的体内被冠上的何种可怕的蛊虫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等到它长成雏形的时候,说不定你就是他第一份蚕食的养料!”
“不会的,不会的,”宋平安机械得摆动着头颈:“万蛊夫人不会骗我的,我亲眼看到我的琴儿在她的施法之下站在我面前。她冲我笑,就像当年初邂逅的样子…。”他的脸上出现了迷幻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轮回的光芒,绕眼万丈。
“万蛊夫人?”方南逸看了看肖云边,见他略带尴尬的低下头。
一点也不难想象,这个盘踞在骑牛村施法咒术的敌人,正是当时假扮肖云边的未婚妻秋醉眉的青竹会玄蛛坛总司蛊神,万芷兰。
“万蛊夫人是我们的神,她用自己的法力福泽我们。”宋平安的眼里充满的敬畏:“她教导我们信奉降头地鬼大人,她说只要我们潜心得祈福,至亲至爱的人们一定会活过来的!”
“如果你的琴儿真的活过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得来骑牛村跟她相会?”洛依眼看着被邪教洗脑严重的愚蠢男人,真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耳光:“你知道她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喝水!她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你说的,那些熟悉笑容那些热切的温度,统统都是体内的蛆蛊虫在频频作祟!你的琴儿,早就死了——”
“你住口!”宋平安暴怒着扭动:“琴儿没有死!她没死——她还给我生了青保,你看看,这是鲜活的生…。”
宋平安的最后一个‘命’字,被他生生得吞回了咽喉里,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被他抱在怀里的婴尸突然开口,咬住了他青筋暴露的喉咙!
刹那间血浆喷射,惨叫连天。方南逸箭步上前扯下了那恶魔一样的鬼婴,李弦铮上前一步将它劈成两半。
浑身血迹的婴儿体内却不出血,只有大量红赤赤的虫子四下乱散。
“残红血蛊!”方南逸点住宋平安颈子间的几处大穴,好不容易才止住血流。“这种蛊一般用在幼小的动物尸身上…没想到过也能用在死胎上。看起来,效果更可怕呢…”
血蛊种在胎尸上,反噬骨血六亲不认。是离间灭族屠门的一剂猛药。
宋平安抱住性命一条,人却哭哭笑笑,傻傻呆呆。方南逸说,这是悬尸术阴阳会合所带来的后果,人不成人,魂魄混沌,神志甚至无法理清。宋平安没有刘明那么聪明,也不懂得服用些安神宁脑的药物。就这样,从懦弱的痴情汉一步步走成了信奉邪术的悲剧人。
“弦铮,你把他先带回去关进大牢,一定要派人严加看守。”方南逸道。
“那我们呢?”洛依奇怪道:“已经破了赵笋案,难道不回去?”
“既然来了,总要在这看看究竟,你要是不怕,就跟着我好了。”方南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