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纤细手指,肤如凝脂,干净的似乎不沾染一丝世间的纤尘,叹道:“我不能后悔!我要亲手绝了我的退路。”
她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长剑,想起昨日几近抓狂的李智宸,觉得有些好笑。
她是她的臣子,为国捐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她上战场?
一夜争吵,她几乎以为李智宸不会再当做认识她。没想到今晨却收到了他送来的长剑。
他说:“这柄剑是他的母后曾经跟随先皇上阵时用过的剑,必能保佑她平安归来。”
她两世漂泊,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这样的一份温情,她承受不起。
营帐中,烛光点点,几位将军正商讨着此次行军的部署。安雅一个小小的校尉,本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只是严将军和小严将军都发了话,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自是没有人来管她。
她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堪舆图,全然没听见几位将军说的话,她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辽国究竟有多少人?它的王庭在哪里?
恍惚中,看见严峻熙向她走来,他盔甲碰撞的金属声惊得她浑身一震。
严峻熙蹲下来,直视着她,说道:“你在想什么,竟连会议结束都不知道?”
她望了望周围,空无一人,不由的有些羞色:“没想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说道:“安雅,你是不是害怕啊?”他拉着她的手,抚着她光滑的指尖,说道:“你真的忍心让这双手沾染血腥?”
她不悦的拍掉了他的魔爪,轻声说道:“若是我们绕过辽军的百万大军,直入草原,攻进他的王庭,你以为有几成的把握能俘获辽国的皇室?”
严峻熙愣住了神,作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娇羞状:“我还以为你是被本公子的美貌所迷惑,没想到你想的是这个。”
他仔细的想了想,手指划过那张羊皮做的堪舆图,说道:“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辽国人口本就不多,此次萧牧野挥师南下,国内必无大军驻守。只是,你想这么做,问题并不在这。”
她接过他的话,说道:“问题在于,王庭在哪儿?”
严峻熙一拍桌子,似是极为高兴,兴奋的问道:“你知道在哪儿?”
“我怎么能知道?但是……”她的指尖指向堪舆图上的一大片草原,定定的说道:“应在此处无疑!”
她的神情淡淡的,严峻熙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顺着她的手看去,惊奇的问道:“为什么?”
辽国的王庭不是城池,准确的说它是一片营地。辽国的皇室为了不让他们的王庭被人所知,每隔数月都要迁徙,重新选择地点。
先皇曾数次派兵入辽国,希望能够灭了王庭,却一直搜寻不得。
安雅看了一眼严峻熙,有些疑惑,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么,缓缓地说道:“只有这里有水源,你觉得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严峻熙指了指图上的几个湖泊,问她:“这里为什么不行?”
“太远了。萧牧野亲自率军南下,却在西北郡留了一支精锐部队,他定是害怕我们断了他的后路,所以王庭的距离不可能太远,否则这支部队就没有用在这里的道理。”
他问道:“你能肯定王庭在这儿?”
她老老实实的说道:“不能。”
严峻熙站起来,踱了几步,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给你两万人,你去草原上找王庭,一月为限。”
她不敢相信,怔怔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