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不该派人阻击安大人。”她沉声答道。
“还有呢?”
“还有……”她一怔,不知如何开口。
他垂了袖子,低下头看她:“你在江湖上沉浮多年,我以为你应该懂得利害。你选在今日动手,不就是为了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么?”
他甩开玉染想要拉她的手,厉声呵斥道:“但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要好好想清楚,倘若萧牧野惨死当场,两国战事再起。我和安雅的心血浪费了,倒不是紧要的。但大魏数以万计的将士,和手无寸铁的百姓,难道都要为你这个愚蠢的行为负责任么?”
纪阿四越说越是气恼,一声声嘶声力竭的吼叫,惊得玉染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发愣,记忆中的明轩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不急不躁的,即便在江湖上人人说他冷血无情,但是她见到的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怒。
女人一旦钻进了一个牛角尖里,就很难再出来,不管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厉害都不能免俗。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浑然不知唇上已经渗出了鲜血。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要不是她,我现在还和明轩好好的,都是你害的我。”
纪阿四伸出手,重重的说道:“把名剑山庄的令牌交出来。”他逼近她,迫使她必须抬头看着他,他面色阴沉,由不得玉染犹疑。
她从腰间取出一枚小小的圆形玉石,上面雕着一只雄鹰,鹰爪中握着一柄长剑,显得很是突兀。
传说名剑山庄的那柄名满江湖的震山宝剑,正是由神鹰从空中掷来,这般怪异的图腾,倒也颇有一番来历。
“来人!”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波澜,可玉染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纪阿四托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她从地上拽起,说道:“你身体不好,庄子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呆在屋子里好好养病吧。”
转过身子,看着那几位手下,下令道:“好好照顾夫人,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说罢,甚至来不及看玉染一眼,更没提起她赤足站在地上的事情,猛一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尽快将玉染送回房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一人劝道:“夫人,庄主不是故意的,毕竟那个女人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否则绝对不会放任夫人不管的。”
“都是属下无能,若是能一举击杀了那个安雅,也没有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玉染苦笑了一声,皱着好看的眉头,轻声说道:“不关你们的事,他的心不在我这,对我再好,又有什么用?”说着,接过旁人递过来的鞋子,慢慢的穿上,在院中站立了许久,才离开。
“你就这么放过她了?”李智宸站在窗边,看着玉染离去的身影问道。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要不是她,我早就死过多少回了。”纪阿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知道,玉染没多少天好活了,放过她这一次吧。”
李智宸捏了窗框,指尖在木头上划过,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你能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我不能……”纪阿四回过身,望着床上依然不省人事的安雅,轻声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