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凤舞走的洒脱,一路无遮无拦,向着王庭前进。
她的靴子踏过泥土芬芳的草场,她的衣摆扫过草地上绿的滴水的青草,她走到兰陵王营地的边界处站定,回眸一笑,看着地面的一角黑暗处,伸出了她的手。
从地面下无声无息的钻出了一个披着草皮的暗哨,他摸着头,有些扭捏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半夜中突然出现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认识,是兰陵王众多姬妾中的一位,曾经艳冠草原的大长公主殿下,这样声名显赫的女人将她的一只柔荑伸向了他,他非但没有感觉到荣幸,反而满心满眼的全是惶恐和诧异。
“我想出去走走。”萧凤舞拉住了他的手,将她的身子缓缓的贴近他,他只觉得一阵香风拂面,惊得他浑身颤抖,神思也恍惚了几分。
这是王的女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轻易走近,何况此时她的身体几乎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怕什么?”萧凤舞掩着嘴,嗤嗤一笑,身子又靠近了一些,“我只是一个女人,还能做些什么吗?”
暗哨后退了一步,想要挣脱她的手,他后背上的冷汗甚至将他身上的紧身衣打湿,湿哒哒的粘在他的身上。
“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要不你陪我一起?”萧凤舞的声音婉转动听,如同百灵鸟的歌声一般悦耳。
“不敢不敢。”暗哨连连摆手,将身子缩成一团,重新缩成一块草皮的模样,隐在了黑暗中。
萧凤舞看着那块草皮,笑了笑,也不勉强,仍旧是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向着前方缓缓走去。
走出几步,她将手中的帕子一扬,帕子上火光闪烁,青烟升腾,瞬间将其化作了一片灰烬,那灰白色的粉末悄然落下,落在她面前的草地上。
她的笑容诡异,远远望去竟像是从地狱中跑出的锁魂无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森冷寒意。
灰烬落地,那暗哨的身子抖了一抖,再睁开眼,目中全是迷离朦胧之意。
“纪明轩,感谢你当日对我所做的一切,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恨,什么是怨。”
王庭中,王帐内,萧牧野看着眼前这个多日不曾见面的妹妹,无可奈何的摇着头,“你以为安雅那么好杀的?她身边高手如云,光纪明轩一人就足以以一当百,更不要说旁人了。”
“哥哥有所不知,纪明轩受伤了,是和两位大宗师对敌时,受的重伤。”
萧凤舞摇着他的衣袖,说的郑重,“而且哥哥,安雅已经和兰陵王勾结在了一起,这次文泽宇外出,就是为了给安雅送疗伤的药材。”
“等安雅的伤好了,这个草原还是不是姓萧的,可就不好说了,你就甘心让祖宗打下的江山葬送在你的手中?”
听到此处,萧牧野眉头深锁,他疑惑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问道:“这种机密事,兰陵王想必不会告诉你的,你莫不是哐我动手,自己胡乱找的由头吧?”
“哥哥怎会如此想我,我这些年忍辱负重,留在兰陵王帐中,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还不都是为了哥哥你。”
她用袖口擦着自己的眼角,抽抽搭搭的哭开了,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萧牧野看着她,自个的妹妹自个心里清楚,当年那个嚣张跋扈,骄纵的谁都不放在眼中的大长公主殿下,如今成了兰陵王身下的一位姬妾,他不是不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