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帝君就盯着赵洛之的一双眼睛,目光当中尽是失望透顶的责备,如果是别的人来告诉他昨晚纪巧茵的去处,或许他还会怀疑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动了手脚,可是这一次看到的人,却是他亲自派出去的人,他不能不信。
赵洛之即刻高呼冤枉起来,“父皇,您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纪家三小姐昨夜的确是去到了儿臣的府上,可儿臣也不过是看在同纪家往日情面的份上,才答应让她暂住,父皇怎么能够仅仅凭借儿臣收留了一个纪家的人,就把如此大的罪名压在儿臣的身上?”
“那纪巧茵联合外人,把那栽赃陷害的证据故意放在了纪家,等她被纪府的人赶出去之后,首先会想到要找的,不就是那个命令她做出栽赃陷害一事的幕后主谋么?!”帝君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制止了赵洛之即将说出来的辩解,“把人带上来——+”
帝君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侍卫压着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其实纪巧茵已经洗过澡,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可是她现在那满头满脸满身的疤痕,都令她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肮脏感。
就在赵洛之从六皇子府离开的时候,帝君的人也进去到了里面,强行带走了纪巧茵,将她带到了宫中,前来作证对质。
纪巧茵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帝君,如今见了,膝盖先是一软,战战兢兢地在对着帝君醒过了大礼,就瑟缩在一旁,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是只要一抬头,就会立即有猛兽扑上来,把她给吃掉一样。
看了眼纪巧茵,帝君对芙茵说道:“先前的事情,太子妃你是在场的,朕知道的也不如你清晰,问话,就由你来问吧。”
纪芙茵对着帝君福了福身子,神色清冷地看向了纪巧茵,“把那张兵器库的地图,趁着大哥生日,藏在了他书房的人,是不是你?”
纪巧茵身子一哆嗦,“不,不是我,你不要妄想冤枉我!”
“我冤枉你?”纪芙茵轻轻一笑,“拿了你的银子,替你做这件事的下人,现在可全都已经招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干脆一点承认,否则的话,你现在的拖延,也只能为你拖延个把时辰的时间,从纪府把那些下人找来跟你当面对质,可是花不了半天时间的。”
纪巧茵看向纪芙茵,眼神当中有着一抹别人都看不出的浓浓的怨毒,“……是,是我做的,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拿了别人的银子,才会想要这么做的!”
“你从前是纪家备受宠爱的二小姐,现在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你怎么会知道连买米的几文钱都拿不出来的苦楚?!我也是没有法子了才会这么做,我只想要好好活下去,不至于连喝一碗粥的铜板都没有!”
纪巧茵说着,眼睛里面就蓄满了眼泪,像是极其委屈似的,“可是我在做过之后我也后悔了,可是我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这件事都是你做的无疑。”芙茵淡淡回道,又问,“那么, 又是谁指使你做了这件事?”
纪巧茵脸色一白,视线重新又转回去紧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张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头不停地晃动着,“不能说,我不能说……不能说,你不要把我逼到死路上,我不能说……说了会死的,我会被杀的,我不能说!”
帝君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有朕在,你但说无妨,现在,是朕命令你说!”
帝君的命令在纪巧茵的面前失了效,她像是魔症了一样,死死地咬住唇角,从那被她咬的发白的双唇当中,自始至终都再没吐出一个字来。
纪芙茵悄悄看了顾含谦一眼,顾含谦冲她回应了一个眼神,对着纪巧茵开口说道:“你说出来怕死,那你不说难道就不怕死了吗?”
“不把那人供出来,所有的责任可都要推到你头上来,你死了,周姨娘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你如果说了,我们就会彻查此事,也会给你一个适当的安置地点,让你带着周姨娘重新开始生活。到底想要如何选择,你自己做决定吧。”
纪巧茵的脸上写满了紧张焦虑,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神经质了起来,眼珠上下左右的乱晃着,半晌像是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到了,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近乎是惨叫的声响:“是三殿下,是三殿下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