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不等于一定不是,越是长相无害的人,想要害人的时候就越危险。”纪芙茵缓声道,“如果她真的像是刚才她所说的一样,对太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那她又怎么会来到太子府里面呢?”
“她不是说……是宫里安排给赵王爷他们的地方,现在还没有整理好,所以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暂时来太子府暂住么?”青梅微微张大了嘴巴。
“皇宫之大,怎么会连一个容纳她暂时居住的地方都没有?先不说别的,若是她执意不肯与太子有分毫接触,先前就可以要求,一定要住在宫中,就算是专门给赵王爷一家安置的地方还没有整理好,那其余的宫殿呢?”
“如果说同别的妃嫔住在一起,会令人觉得对这个贺萝郡主没有足够的重视,那皇后的栖凤宫,太后的静安宫,容贵妃的荣华宫,哪里还容不下她一个人暂时住到其余的地方整理好为止?只要她拒绝,帝君怎么可能还强迫她同太子一起回府?”
听了纪芙茵说的,青梅只觉得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在她的心里,心机如此之深的女子,可从来都没有谁,是长了这样一张单纯无害的脸。
看她有些发呆,纪芙茵笑了笑,“走吧,往后这些事情,你还得要多学着些呢。”
这个贺萝郡主,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如果是见到她之后,从一开始就利用帝君有意让旧时婚约兑现的条件,对她嚣张跋扈,趾高气扬,干脆利落地来逼她让步的话,那还好对付一些。
反倒是像贺萝郡主这种,看起来就是丝毫都对人构不成威胁的,单纯无害,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先示弱了的人,恰恰是最不容易对付的那一种,因为这种人格外懂得进退,也根本不会因为一时的优势而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可笑的傻事来。
一直都安静地守在一旁的落微,此时也忍不住问道:“那如果像是太子妃这么说的话,那等到过几天,这贺萝郡主还是不会回去宫里的了?那到时候,太子妃您又要怎么办?”
如果说青梅只是谋略稍有不足的话,那落微就是只会用拳头说话的代表,像这些弯弯绕的阴谋诡计,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是一团乱糟糟的迷雾,就算是认真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不会留下来,等到过两天休息完毕,再进宫见到帝君之后,她一定会央求离开太子府,住进到宫里去,绝对不会在太子府里面多待半天。”纪芙茵很肯定道,“懂得服软,说出那些话来蒙蔽对方的人,眼皮子不会这么的浅。”
“现在她根本就还摸不透我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如果现在就一声不吭的留了下来,没有按照她先前所说的回到宫里面去,我自然就会对她有所提防起来,现在就让我对她树立起警惕心,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她不会这么做。”
说罢,纪芙茵又问向青梅,“她有没有说,下次进宫会是在什么时候?”
“回小姐,奴婢打听的是,再过个两三天,她就会再进宫去了。”青梅说完,又有些忐忑地问道,“小姐,到时候,她真的会回去么?”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就踏踏实实等到那一天,你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么。”纪芙茵轻笑道,“好了,这话暂且不提,咱们还是先去趟厨房的好,不管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毕竟来者是客,总不至于要怠慢了人家。”
在接下来的两天,青梅时刻关注着赵绿萝的动向,发现她竟然真的像是纪芙茵所说的一样,除非是必须要同顾含谦面对面的场合,否则的话,在其他任何时候,她总是能避免与他见面,就绝不与他多见一眼,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客房的院子里面,一步也不出来。
可等到三天过后,当纪芙茵要同顾含谦一同进宫,去给太子请安的时候,赵绿萝却已经婢女收拾好了行李,要同他们一起进宫去。
纪芙茵自然没有苦苦挽留的道理,象征性地客套挽留了几句,就让下人又准备了一辆马车,载着赵绿萝一同进了宫。
在去向静安宫的路上,赵绿萝指着一处正有宫人在进进出出忙碌的地方,同纪芙茵笑道:“等过些日子,我就要住在这里了,太子妃你可要常来找我聊聊天,也好让我不那么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