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暗中向他摇头,让他不必再做无用功,温子珏在南周身份尴尬,毫无地位可言,连后宫嫔妃都可随意折辱他,就是想帮叶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荣夫人此言差矣!子珏虽是北晏人,可也是在我南周长大,应算是半个南周人了。”
正当温子珏下不来台时,殿中又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叶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灰色锦服的男子站在殿门处,器宇轩昂仪表不凡,眉眼间与景玄甚是相似,只是年轻很多,简直就是十五年前的景玄。
叶菀一时看呆,男子饶有兴趣的看向她,“原来这位就是皇兄的新宠萱贵人,久闻大名。”
他称景玄皇兄,那便是景玄的弟弟了,叶菀记得景玄是有一个弟弟叫景澈,只是当年讨伐前朝时年纪太小,一直养在家中,从未见过面。
景裕隆壮年折陨,仅留下三个子女,景玄与妹妹是同母所生,景澈却是妾室所出,不过景玄却待他极好,二十出头便封了王,虽有封地却长年居于华都,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少见的。
景澈并不是独自一人赴宴,他手上还扶着一位年逾四十的妇人,众人看见立刻行礼请安,口中称其景太妃,想必就是景澈的生母。
景太妃摆手让众人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菀,说道,“今儿大好的日子,荣夫人就给本宫个面子,不要和萱贵人计较了。”
邵燕青心有不甘,可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拂了景太妃的面子,不情愿的说,“既然太妃都发话了,本宫不计较便是。”说罢拂袖入席,对景太妃和景澈不似很尊重,也难怪,景澈只是个闲散王爷,可荣夫人的父亲和哥哥却是景玄十分倚重的肱骨之臣。
不一会儿沈千依也到了,虽贵为皇后可她却十分谦恭,与邵燕青的傲慢无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先是给景太妃请安,后又招呼嫔妃们落座,事事周到细心,不了解她的人决计想象不出她是怎样狠辣之人。
叶菀在心中冷笑,当年她一样被这副纯良的外表骗的团团转,直到临死前都不敢相信沈千依会置她于死地,人啊……最是表里不一的动物!
沈千依落座后,扫视了座下一圈,笑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先开宴吧,皇上这会儿在前殿陪大臣们,稍后就会过来。”说罢,看向叶菀她们,又道,“萱贵人和李选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不必过于拘束,只当是姐妹们在一起话话家常。”
叶菀起身回道,“承蒙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福泽庇佑,嫔妾才能以区区贵人之身有幸参加宫宴,嫔妾定当感恩戴德,时时不忘娘娘之恩。”
沈千依满面堆笑,“萱贵人果然讨喜,怪不得皇上喜欢,连本宫见了心里都高兴,快入座吧。”
叶菀恭敬的坐下,面上一直保持这微笑,重活一世她明白一个道理,在两面三刀的人面前,自己只有更加表里不一才是制胜的法宝,这一世便看看,她和沈千依究竟谁能装到最后。
沈千依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叶菀,也许还不肖将她视为对手,叶菀眼角闪过一丝快意,心中默默发誓,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终有一日你会发现自己放过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几场歌舞过后,众人都略显乏味,邵燕青抚了抚额头说,“年年都是老样子,皇后娘娘就没些新奇的节目吗?”
沈千依并没有被她轻慢的态度激怒,依然笑意盈盈道,“大概是本宫年纪大了,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些什么,下次如果妹妹们有什么想看的,不妨提前告诉本宫。”
沈宜凌颇看不惯邵燕青的傲慢,起身说道,“依嫔妾看,皇后娘娘的节目安排的极好,宫宴上不看歌舞看什么,难道要看杂耍吗?”
几个城府浅的嫔妃忍不住掩口偷笑,谁都知道,上月邵建明突发奇想,招了一班杂耍进府取乐,不想戏班表演时失手引发火灾,将邵府烧光了大半,这件事成为华都中酒驿茶楼的谈资,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