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依环视众人一圈,温和端庄的笑道,“皇上重视萱婕妤的胎,即使人在凤仪宫,嘴上也总挂着萱婕妤,快来人将萱婕妤的坐席搬到皇上身侧,也好让皇上能就近照顾。”
宫人闻言利落的将叶菀的坐席搬到殿首,叶菀早已料到沈千依会故技重施,知道推辞也没有,便坦然的坐了下来,语彤站在她身后一脸骄傲的看向云儿,云儿只气的面色发青一言不发。
邵燕青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脸冷得仿佛跌进了冰窟窿里,而叶菀早已想开了,在宫中既然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那便不如先让自己过的舒心,更何况有些人是看不得别人好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倒霉只她自己顺意。
宫宴在所有人各怀心事的诡异气氛中开始了,依旧是些老套的节目,虽然歌舞都是新编排的,可尚宫局但求无错不求出彩的心态,让人觉得宴会上的节目一年比一年乏味。
不过嫔妃们出席宴会可不是来看歌舞伎表演的,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搏得景玄的关注,尤其是那些长日无宠的嫔妃,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自从叶菀和李芙妹在去年的中秋宫宴上,凭着一技之长得了封赏后,但凡宫中举行宴会,必然会引得嫔妃们争抢着献艺。
敬了几巡酒下来,叶菀觉得有些闷,便借着喝安胎药的由头出了朝华殿。
漫步在朝华殿后的回廊里,夜晚的清凉让人顿觉舒畅,语彤看见不远处有一方荷池,拉着叶菀道,“小姐,咱们去看荷花吧,奴婢听说荷花仙子都是在晚上才出来,如果听到了你许愿就会让愿望成真的!”
叶菀看着天真的语彤,笑着摇了摇头,跟她一同走到荷塘前。
语彤真的双手合十许起愿来,叶菀只是默默的看着水面的莲花,她不相信这种幼稚的传言,可心底却希望真的有荷花仙子能助她一臂之力,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心中想起蓝雪衣,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没想到萱婕妤这样的人竟也会相信荷塘许愿之说!”
听到说话声,叶菀忽的转过身,心惊自己竟这般不警惕,连身后有人跟着都没察觉。
只见景澈身穿青灰色常服站在她身后,与景玄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含着些许笑意,可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这是她第二次与景澈面对面的说话,不知为什么景澈总让她觉得有一丝压迫感,在华宫中只有两个人让她有这种感觉,一个是景澈另一个则是蓝雪衣。
蓝雪衣是天师,想必很多人在他面前都觉得压迫和紧张,可景澈却不同,景澈给叶菀的压迫来源于叶菀自身的第六感,并且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所以她十分笃定景澈不是个简单的王爷,景澈手中所掌控的力量她知道的可能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叶菀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草率的答应叶伦德与景澈合作,如今是骑虎难下,她想退都不行。
景澈见她并不搭自己的话,笑了笑又道,“是本王鲁莽了,还请萱婕妤不要见怪,本王只是出来醒醒酒,恰巧碰上婕妤。”
叶菀让语彤在稍远的地方守着,浅笑道,“此处只有我和王爷,王爷有话不妨直说,若是耽搁久了被人看到,难保宫中不会起闲话。”
景澈微一蹙眉后,笑道,“萱婕妤与叶伦德很像,都是爽快聪明的人,本王只是想问婕妤,本王为你父亲谋得治水之职难道还抵不上几万两银子吗?”叶菀知道他早晚会有此一问,便已事先想好了说辞,“王爷不是经商之人所以不明白其中的套路,臣妾的母家虽然资产不少,可大部分都压在了货物之上,现银并没有多少,再说王爷一下要这么多银子,如果让皇上察觉了钱庄钱款流向异常,真要追查起来无论是王爷还是叶家恐怕都难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