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年长懂得道理自然比我们多,嫔妾想在日后少走弯路,自然得跟娘娘多讨教。”
成德妃点头笑道,“皇上总说你乖觉懂事,跟宫里那些爱玩爱闹的嫔妃不一样,本宫也总觉得,你这个年纪心思却比同龄人要重,其实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你也不必时刻对自己如此严律。”
叶菀垂头不语,想前世时自己也曾是无忧无虑的少女,也喜欢嬉闹玩乐,可经历了生死离散,她怎么可能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成德妃似是轻叹一声,突然剧烈咳了起来,叶菀赶紧拿过痰盂伺候,宫人熟门熟路的拿来一颗褐色药丸,服侍成德妃服下。
药力迅速起了作用,成德妃因剧烈咳喘憋红的脸颊稍稍显出些许白色,可看起来依旧十分怪异。
“娘娘最近咳喘的频率好像越来越多了,让太医诊治过了吗?”
成德妃用茶盏漱口后,说道,“本宫的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只能靠这些珍贵的药丸养着,许是药吃久了就不好使,看样子又要换药方了。”
叶菀接过成德妃用过的巾帕时,悄悄搭了下她的腕脉,不觉心中一惊,成德妃的脉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浮几乎把不到,这样的人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若不是有珍稀药材续命,怕是随时会一命呜呼。
可这种续命方法却极为痛苦,对药物的依赖一日比一日重,越是珍贵的药材对身体的伤害也越大,犯病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最后一定会生不如死。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是为了景弈成吗?可景弈成根本不是她亲生,叶菀在心中想着,没有注意到成德妃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走出成德妃居住的小院,叶菀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踏上小径向寺中的静湖走去,心中思索着成德妃的病。
历来嫔妃参与到储位之争,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和日后的荣华富贵,可这两点似乎都不能成为成德妃争储的理由,一来景弈成不是她亲生,二来依成德妃的身体状况绝对活不到景弈成继位之时,难真是为了心中的大义吗?
叶菀心中震惊,抬头望向静湖,却看见小径的另一头,景弈成吃力的拎着两桶水走过来。
看见叶菀后,景弈成明显一愣,可小径只有窄窄的一条无法躲避,只好迎上前向叶菀行礼。
叶菀笑着让他起身,看见他衣角微湿,问道,“殿下怎么想要到湖中打水?这种事让宫人去做就行了。”
景弈成神色十分严肃,一板一眼的说道,“这水是用来给母亲煎药的,太医说一定要用湖心之中的纯净之水,儿臣怕宫人偷懒不尽心,所以才每日亲自来提水。”
叶菀点了下头说,“殿下孝心可感天地,德妃娘娘的病一定会有起色的。”
景弈成垂下头没有说话,因为他见过成德妃发病时的痛苦样子,他知道母亲已经时日无多。
叶菀走到他身侧,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好好孝敬德妃娘娘,本宫受益德妃娘娘良多,日后也会同娘娘一样照拂你。”景弈成有些惊愕的看向叶菀,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其中却包涵着非凡的意义。从前叶菀也曾答应过德妃会帮景弈成,可那并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就在今日,这座平静的佛寺之中,她心中已然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