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冷笑道,“几位公公真是好清闲啊!院中脏成这样,竟还有闲心去喝酒?你们当宜妃被禁足,就没有来管你们了吗?”
几个内侍知道叶菀不是好糊弄的,忙着跪地磕头求饶,可叶菀没有丝毫动容,声音冰冷的问向钟念,“宫人不敬主子,在值守期间擅自离开玩乐,依宫规该如何处理?”
钟念福身微笑道,“依情节处罚有轻有重,轻者罚奉数月,重者送去暴室服役。”
听闻暴室两个字,内侍们几乎吓得瘫软在地,叶菀冷冷扫过他们的面孔,微眯了双眼道,“自家主子被禁足,你们不与其同苦也就罢了,竟还偷闲享乐,不重罚你们难以平人心,都去暴室吧!”
叶菀此言一出,内侍们哭喊着求饶,可依旧起不到任何作用,在他们被其他内侍拉走的同时,叶菀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寝殿,仿佛只是经历了一件极普通的事。
被禁足在寝殿的沈宜凌,上前向叶菀行礼道,“贵妃娘娘方才好大的架势,那起子奴才以后怕是再也不敢偷懒了,只是臣妾这里本就人少,一下走了好几个,活儿可就没人干了。”
叶菀微笑着坐下说,“走了旧人,自然会有新人接替补上,宜妃无需担心就是,反正那几个奴才肯定也是惯会偷奸耍滑的主,走了也不必可惜。”
沈宜凌其实并不在意那几个内侍,叶菀既说会让人来接替,便也不再多问。
“臣妾被禁足这几日,娘娘是唯一一个来看臣妾的,从前那些个姐姐妹妹叫的亲热的,如今可都似不认识臣妾一般,真是让人心寒啊!”
叶菀看了眼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说道,“咱们的心就似这杯茶一样,早就凉了,哪还能感觉到心寒呢?”
叶菀知道她说这话只不过是调侃而已,并不是真正难过,沈宜凌进宫已有七八年的光景,经历过的事很多,不会不明白宫中之人一贯捧高踩低,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伤心。
沈宜凌笑道,“贵妃娘娘不愧是有颗七巧玲珑心的人,说的一点也不错,臣妾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就再也感觉不到温度,冷也好热也好,对臣妾来说都没有任何分别,娘娘就是知道这些,才对臣妾不冷不热的吧?”
与沈宜凌在一起,说话十分简单,不必拐弯抹角,想起当初沈宜凌为宸佑宫主位嫔妃时,一句话恨不得说出十八道弯,与现在判若两人。
叶菀看着在软榻上熟睡的景弈鸣,心中突然似感触到了什么,轻声说道,“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件事,会让人有所改变,宜妃自从有了四殿下,对世事倒是看得很开了。”
从前的沈宜凌最是笑里藏刀之人,总爱在人没有防备之时,从背后捅刀,帮沈千依做下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而如今却是一副看破红尘之态,人也变得简单多了。沈宜凌轻轻摸了下景弈鸣的脸颊,眼中荡出无限的温情,“不看开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想想,从前争得那些东西真是不值一提,现在臣妾只希望弈鸣能好好的,痴也好傻也好,只要平安臣妾就别无所求了。”叶菀起身走到她跟前,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感慨道,“慈母之心真可让人彻底改变,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安宁吧!本宫也会帮你守护这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