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好计策!”景弈成向叶菀深深鞠了一礼,道,“从前父皇一直赞母后为女中诸葛,今日儿臣才领教了母后的聪慧,儿臣这就按母后的主意去办。”
叶菀沉眸微笑,将眼中的精明尽数隐去,“这主意皇上不是想不出,只是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心神而已,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皇上以后莫要再动大怒,让人笑话是小,伤了身子就不值了。”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景弈成对叶菀愈加恭敬,可心中的忌惮也多了几分。
叶菀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突然蹙了眉心,神色中又有些担忧,“此次的事安定王虽然表面上不会再与你为难,可心中一定会记恨,皇上要小心应付,以免落了他的圈套。”
叶菀说着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时辰不早了,皇上今晚就先去陪贤妃用膳吧!万不要让人看出你因安定王之事怒及贤妃,皇后那面哀家先替你周旋。”
景弈成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问道,“听说贵妃下午时与母后在一起,儿臣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她了。”
叶菀欣慰的笑道,“哀家知道你是为了思凝好,才有意冷着她,免得让她卷入朝野纷争之中,可闲时你也该多去看看思凝,莫要让亲近之人心寒。”
景弈成无声的点了下头,虽然什么也没说,可眼中的无奈之意却隐瞒不了,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奈,连宠幸哪位嫔妃,都要先想着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帝王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是世上最无法随心所欲之人。
景弈成按照叶菀的主意,婉转回绝了景澈的要求,景澈没有明着怎样,却在第二日便称病,数日没有临朝,等于是在给景弈成脸色看。
景弈成不仅派宫里最好的太医前去安定王府诊治,更御赐了许多珍稀药材,多次询问病情,这才让景澈的气消了一些,不过依旧没有进宫上朝,只是让王府的管事回敬了景弈成一些珍宝。
今年的初夏仿佛特别短暂,转眼就已经进入盛夏,各宫寝殿开始添置冰盆,可叶菀却是不用的,即使在三伏天里也极少见她出汗。
今年的夏日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是平静的表象下总让人隐隐感到一丝异样,朝中近一个月十分安静,不知是不是少了景澈在朝中的缘故,大臣们对景弈成的决定反对的也少了,华都中似乎除了米价略微上涨外,再无别的事。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为敏锐,在米价最初上涨时叶菀便感到了异常,现如今正是南方第一茬水稻收获的时节,新鲜的稻米上市,米价本该下跌才对,可华都中的米价不降反升,的确让人有些费解,所以叶菀派人给正在宫外游历的蓝雪衣捎信,让他注意南周各处的米价,现下只等着蓝雪衣游历归来。蓝雪衣虽然对外说是游历,可其实是到南周各地收集情报,尤其是景澈的封地,景澈对封地管理十分严苛,一般人难以混入,也只有蓝雪衣才有本事进入其中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