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曹操一把将桌上地形图甩落地面,素来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悲怆:“河内、青州、豫州、扬州,方战罢吕布匹夫,便有十万精锐,四面围攻,张文远不予吾喘息之机也!此天之亡吾乎?”
他的神情中又显出几分颓然,对手下众谋士挥了挥手:“也罢,吾败势已定,汝等皆去投了张辽罢。”
程昱厉声道:“明公何出此言?我等既随明公,便是福祸共担,生死不负!望明公勿复此言!”
董昭、任峻等人跟着纷纷大声道:
“愿随主公,福祸共担!”
“福祸共担,生死与共!”
董昭又大声道:“张辽兵马虽壮,然主公亦行精兵之策,不差张辽,可战也!”
“好!好!吾心甚慰。”曹操颓然的脸上展露出喜悦之色,看向程昱、董诏等谋士:“诸君可有破敌妙策?”
众谋士皆是神情凝重,一语不发,唯有程昱开口道:“明公,张辽势大,而明公不过疲兵三万,野战必然失利,为今之计唯有守御城池,一面坚壁清野,让张辽无粮可用,一面派遣使者,一赴江东,要孙权出兵江北,二往荆州,上表天子,陈明利害,请天子下诏调解,或令刘表、刘备出兵相助,或能抵御张辽。”
“便依仲德之计。”曹操铿的拔出腰间长剑,神情慷慨激昂:“败不过一死,胜则天下在握,大展抱负!操,愿与诸君共战张辽!”
下面众人齐声应和:“共战张辽!共战张辽!”
很快,众人离去忙碌,曹操只留下了长子曹昂。
父子俩单独面对时,曹操方才面上的慷慨激昂之色褪去,也没有了忧虑,唯余平静。
“父亲。”曹昂面色凝重:“我等果可御文远叔父乎?”
“不能。”曹操面色平静,语气却是肯定:“文远天纵奇才,远非本初、公路之流可比,作战骁勇,麾下猛将众多,又善用谋,行精兵之策,兵力相当之时吾尚且没有胜算,何况此战四倍于我,焉有胜算。”
“那父亲何不罢兵,降……”曹昂话说了一半,就被曹操挥手打断:“吾仿张辽练兵之法年余,兵将战力远胜从前,无论胜负,总要一试。”
说罢,曹操慨然叹了口气,又吩咐道:“子脩,汝且立时赶赴鄄城,看护汝祖父、众母与兄妹,吾知文远,素重情义,本不用担忧眷属,然汝旧日与他有从师之谊,若汝在侧,纵然吾败,他必然悉心照顾汝母弟,使吾无后顾之忧也。”
“父亲!”曹昂跪在曹操身前,泪落如雨。
曹操抚了抚曹昂肩膀,脸色露出笑容:“无需担忧,纵然兵败,汝文远叔当不致害吾。”
就在此时,父子二人听到了城外传来的震天鼓声、号角声。
曹操面色一凝,挥手喝道:“且去!速去!”
“父亲保重!”曹昂拜了三拜,起身含泪离去。
曹操整理了甲胄,取了宝剑,大步出了府邸,吩咐守卫在外的乐进:“文谦,随我登城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