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毅点了点头,站在府门外略定了定心神,迈步走了进来。
“呀!原来是转运使赵大人和提辖鲁大人到了,真是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林毅笑呵呵地与他俩拱手作礼,彼此寒暄了几句后,分宾主落坐。
有丫环献上茶来,林毅呷了几口,拿眼睛瞅了二人一眼,问转运使赵金鹏道:“不知今日赵大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赵金鹏与鲁虎弟相互对视了一眼,赵金鹏拱手笑道:“林大人,是怎么回事。方才户部又来信了,催缴今年的秋粮,说是要充做军粮,运往西北,抗击党项人用,限我们府半月之内缴齐,否则便要治我们贻误军机之罪,如今我们正定府的秋粮,一粒也还没有收上来,我这个转运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请大人早日督促衙吏,偳缴秋粮,为皇上分忧,朝廷解难。”
林毅面现为难之色,尚在沉吟,一旁坐着的鲁虎弟,把自己腰间的佩刀摆了摆,大剌剌的道:“若是大人有什么为难之处,怕哪帮贱民造反,本提辖愿意派兵协助。”
靠!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在他眼里,府内的百姓全成了贱民了,料想平日里对百姓和士卒,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毅把眉头皱了皱,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大人在京城内得罪了何方神圣,会被人陷害,派到正定府来做替罪羊?”
这话问的好生突兀,仿佛从天上飞来的一般,赵金鹏与鲁虎弟立时一头的雾水,面面相觑,一脸的愕然。赵金鹏拱手问道:“到要请教大人,何出此言呢?”
林毅长叹了一声,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在本府离京前,有消息说,弥勒教匪欲在正定府内,借着这次朝廷征收秋粮的机会,扯起义旗,杀官造反。”他把‘杀官造反’四个字,咬得很重,神色间十分郑重,显然不像是空穴来风,道听途说。
赵金鹏拿着茶杯的手,不觉一抖,一杯热茶跌落在了地上,脸上登时煞白。鲁虎弟也面色苍白,脸露惊惧之色。
林毅将他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问道:“难道二位在此地为官多年,竟没有一点耳风,发觉到半点异常吗?”
“这……这……”赵金鹏半晌说不出话来,早在半年前,弥勒教徒便聚会频频,私造武器,颇有异动,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听到林毅这般一讲,却真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鲁虎弟颤声问道:“不知大人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林毅笑道:“是皇上和八王爷,以及几位朝廷重臣亲口所说,难道还能有假?”
见林毅抬了皇上和八王爷出来,赵金鹏和鲁虎弟再无怀疑。赵金鹏一脸愁色道:“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鲁虎弟眼睛转了几转,拱手问道:“听说林大人是吏部尚书林永康之子,却又为何到这正定府来任职?”
林毅叹道:“我虽是吏部尚书林永康之子,可是在京城一不小心得罪了八王爷,于是八王爷便想出了这条错刀杀人之计,老实说,本官这回来到正定府,已不做生还的指望了,本官已命人备下了毒酒一瓶,一旦弥勒教匪做乱,便喝了这瓶毒酒下去,以死报效皇上的知遇之恩。”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桌上。又说道:“二位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品尝试试。”
赵金鹏与鲁虎弟吓得慌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等毒酒,我们怎敢品尝。”
林毅把身子向二人凑了一凑,神秘兮兮地说道:“二位大人知道吗?这青龙山的土匪,其实与弥勒教匪是一伙的。”
“一伙的……”赵金鹏与鲁虎弟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毅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绝对是真的,本府已经探听到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谎言,我爹爹林永康便是一条小狗,林氏族人自他这一脉起,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娘的,这世上哪有人拿自己亲生爹爹来赌咒发誓的,而且发的誓还哪么重,赵金鹏与鲁虎弟顿时又信了,一脸的惶急之色。
林毅从袖中抽出十几张标语来,放在了桌上,说道:“二位,请看看吧!这是我今天上午,到赵家庄慰问哪些被青龙山土匪祸害的村民时发现的,有些口号儿,还提到了你二人呢?”
“提到了我二人?”赵金鹏与鲁虎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把桌上的标语拿起来看。
只见标语上分别写着:“活捉林毅!打倒周家王朝!腰斩赵金鹏!碎剐鲁虎弟!弥勒万岁!打土豪分田地!耕者有其田……”等等,不一而足,一共十几条。
林毅向正看标语的二人说道:“我被八王爷陷害,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等死!只是没想到二位大人也要陪着我一块儿死!嘿嘿!腰斩赵金鹏,碎剐鲁虎弟,我还好,不过是被捉住了砍了头祭旗罢了,可是二位就要多受些罪了,腰斩之刑,听说哪种刑罚是用铡刀把人铡为两段,肠子肚子流一地,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等过上一两个时辰才会痛苦地死去。至于碎剐哪种刑罚,就更不用说了,哪家伙的一刀刀的往下割肉,真是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