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站在一旁,不敢再声言,嘴里却轻声嘟囔了几句。林毅不再看他,笑了笑又讲道:“方才他二人的板子还没挨呢?你们先拖下去,等打够了数,再拖上来叫本府问话。记着,要轻轻的打,屁股上不能见血,哪个……哪个谁……你们两个新来的衙役,给我动手行刑,下手记得一定要轻些!”这回却是冲自己带来的两名镖师讲的。
两名镖师会意,点了点头,与众衙役们一起把李六,周十七拖翻,扒下裤头来,举起板子,便狠狠的打了起来,直打得二人惨叫声连连,哭爹喊娘,拼命的告饶!”
打毕,李六身子虚,先自昏过去了,周十七也奄奄一息,林毅吩咐人拿冷水将李六浇醒,说道:“现在本府问你二人话,你二人要老老实实的回,不可敢有半句谎言。哪个李六,你强买张易成的田地,将他给打死,还霸占了他的老婆,可有此事?”
李六被林毅打得全身疼痛难忍,巴不得早点儿死掉,好解脱了。见林毅问话,忙点了点头,应道:“大人,确有此事,这都是我们县公的主意。”
林毅命师爷记在纸上,又瞅着周十七说道:“哪个……哪个……周十七,谁没文化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幸亏是十七,若是你叫一百二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九,还不把本府的舌头给绕的咬下来?真是该死,去!给我在他腿上,再夹两棍,他方才害得本府咬着舌头了!”
“你咬着舌头,是你不小心,又关我什么事?”周十七听了好生的委屈,忙大声的求饶。底下的衙役们哪听他的哀求,取出夹根来,又把他夹了两夹,方才放松了他。
周十七爬在地上,惨叫声连连,哭喊声即使远离府衙外三四里地都听得见,立时引得府衙外众百姓,纷纷挤到大堂前观看新任知府审案,自然也有人将这个消息送回了县公府宅。
“砰!”周德昌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呼喝道:“来人呀!把咱们府里所有的奴仆都叫出来,与本县公去大堂内救人!”
不到三四分钟时间,周德昌便聚了有二三百恶奴,一个个手持根棒向知府衙门行去。
聚在府衙大堂外面听审的百姓见周德昌带人气势汹汹赶来了,吓得有如鸟兽,立刻一哄而散了!
林毅此时,已经拿到了周十七与李六的供词,令他二人签字画押!命师爷收起,正在得意洋洋处,就见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跑进堂来,报道:“大人,不好了,周县公带人打来了!咱们还是赶紧避一避吧!”
林毅端起官架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府是朝廷命官,他还敢杀官造反不成?”
一旁的刑名师爷,急慌慌地说道:“大人,哪个周德昌就是个浑人,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先暂时避一辟吧!莫要吃了亏!”说罢,挥了挥手,一众衙役簇拥着林毅,一起向后堂躲去,就连张易成的母亲和刘思庆,也一并逃走了。
周德昌一气闯到大堂之上,见堂上已经没有了林毅和众衙役的身影,只留下了爬在地上被打奄奄一息的李六和刘思庆,心中更添愤怒,大声喝命家中的恶奴,将大堂之上的东西统统砸烂,又带人去后堂之上,搜寻林毅的身影,岂图将他擒住,狠狠教训一顿,不想,道路却被两名镖师带了二十余名衙役,手持棍棒给拦住。
“给我打,连他的府衙也一块儿拆了!”周德昌颐指气使惯了,哪受得了这窝囊气,哇哇大叫着,指挥手下的众恶奴,一起向前,一时竟将府中的衙役们打退了三座院子。
“给我顶住,弟兄们……给我顶住!”林毅振臂高呼道。心中一时竟也有些害怕。这个周德昌真浑啊!连大堂也敢砸,做事竟然如此不计后果,真要是被他把自己抓住了,咱可就麻烦了!心中正焦灼不安,忽听得府衙外大街上,人喊马嘶,似有大队人马向这边赶来。林毅心中大喜,忙叫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兵到了,大家把这帮恶贼统统给我擒下,不可放走一个。”
众衙役立即精神倍增,又把周德昌手下的众恶奴赶了出去。周德昌见势不妙,跑到街上,抬头看去,只见左右两边的街道,已经被大队的官军挤满了,身后又林毅率众衙役们给逼住。只得在两名恶奴的护卫下,缩在人群中间,向林毅大声叫道:“本县公是世袭的县公,打死打伤人不偿命的,姓林的,你能耐我何?”
林毅挤在队伍前面,笑着回答D县公算个屁!老子是天子门生,朝廷命官,替皇上来治理地方,你竟然敢把本府的衙门给拆了,真是岂有此事!喂!大家听着,立刻捉拿周德昌等一干人犯,若有反抗着,不必容情,可立刻杀了,本府为你们记功!”
“你……你……你敢?”周德昌一只手颤抖着,指身林毅,色厉内荏地说道。
林毅挑了挑眉毛,笑道:“本府有何不敢?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还正定府百姓一个朗朗青天!”转头吩咐众衙役和赶来增援的官军道:“立刻将一干人犯拿下了,有胆敢反抗着,格杀勿论!”
一众恶奴平日里欺负老百姓还可以,但今天见知府大人动了大怒,均不敢反抗,一个个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棍棒,任由众官军抓了起来,在街上一排跪好。
周德昌思虑再三,向身边一名家仆使了眼色,轻声说道:“快叫夫人带丹书铁券来!我倒要瞧瞧,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奈我何!”哪名家仆会意,趁人不注意,躲离了人群,飞一般的回府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