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顿觉讶异,玄墨说:“进去吧,就算你刻意躲开他们,如果司徒铭或者玄昱要对他们下手,躲开才是最愚蠢的方法。”
乐无忧想了想,也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躲着,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两人并肩走进去,还未走到客厅,便听到尚文秀的声音了,乐无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尚文秀还是一身干练的衣裤,一看就是江湖儿女,她正垂首泡茶,茶壶在她手里就像活了似的,极富生命力,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乐无忧不免感叹:“难怪人家说娶妻当娶娴,看了文秀姐这一出技艺,无忧简直要惭愧死。”
“无忧,你回来了?”尚文秀闻声抬眸,在看到乐无忧后高兴得不行。
乐无忧点头:“是啊!回来了。”
“来,快来试试我新泡的花茶水。”尚文秀一手控制茶具,一手向乐无忧招手,示意她过去。
乐无忧走到尚文秀身边,茶香味更浓,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乐无忧止不住感叹。
“喝看合不合胃口。”尚文秀放下茶具,端起一杯新泡的茶递给乐无忧。
花香味更浓,乐无忧垂首,茶杯里悬浮着几朵小花,水呈浅褐色,看起来当真是好看得不行。
乐无忧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中带着甘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乐无忧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很好喝。”乐无忧点头称赞。
尚文秀笑了:“你喜欢就好。”
末了,尚文秀又将剩下的茶一一端给其他人,末了,又开始收拾起茶具来,连歇息一下都没有。
直到茶见底,乐无忧才问:“文秀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哥知道吗?他会同意吗?”
直到此时,乐无忧才陡然想起,她曾经说要帮乐无心和尚文秀,可是,直到将尚惊天和尚文秀自司徒铭那里救出来,再到将他们悄然送走,她都没有向尚惊天提及乐无心。
那么,现在文秀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偷跑出来,还是尚大哥同意了?
尚文秀并未急于回答,而是笑着看向某处。
乐无忧喘着尚文秀的视线看过去,尚惊天正手执果盘自后院的那道门走进来。
乐无忧不免讶异:“尚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尚惊天笑问:“我就不该出现在乐家吗?”
“不是。”乐无忧摇头,道:“我只是好奇,你以前不是不同意我哥和文秀姐在一起吗?现在怎么会?”
“你还是问你哥吧。”尚惊天道:“是他的执着与真心打动了我,我在历经了这么多事情,也深刻地明白,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
乐无忧看向乐无心,乐无心笑看着尚文秀,道:“其实,不管做了什么,能够得到大哥的肯定,一切都是值得的。”
乐无忧挑了挑眉,尚文秀道:“无心在尚府门外跪了七天七夜,求了七天七夜,在尚府最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无心在帮忙。”
说到最后,尚文秀眼里都闪着泪光了,由此可见她有多心疼乐无心,有多感动乐无心为她所做的一切。
乐无忧也很感动,这两人总算是走到了一起,不管经历过什么,至少,他们在一起了,以后,再不会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得倒他们。
乐无忧上前抱住尚文秀,道:“好了,我不问了,既然在一起了,便好好在一起吧。”
“恩!”尚文秀点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乐无忧轻轻拍着尚文秀的后背,安慰道:“行了,别哭了。”
“恩。”尚文秀轻轻点头。
抬眸时,不经意扫到乐无忧泛黑的侧脸,顿时惊呼起来:“无忧,你的脸怎么了?”
方才进来时,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也没有人留意到乐无忧为何会戴面纱,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问。
乐无忧倒是说得风轻云淡:“没事。”
“你把面纱取了。”尚惊天在一旁开口。
乐无忧倒也大方,伸手就把面纱给取了,当下,她丑陋的容颜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尚文秀吓得当即捂住嘴,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亦在瞬间变得惨白。
尚文秀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无忧,乐无忧整张脸都毁了,泛着黑的凹凸着,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也不怪尚文秀会吓得如此厉害,换谁来都会吓到,就连玄墨最初也没有认出她来呀。
如果不是太熟悉乐无忧那双眼睛,尚文秀都会怀疑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乐无忧。
尚文秀一脸心疼地问道:“无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走之前还是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墨亲王离开这段日子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枊神医就在这附近,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他一定会有办法帮你恢复容颜。”
说着,尚文秀便要伸手去拉乐无忧,而尚惊天和乐无心还傻傻地看着乐无忧,为乐无心的毁容而心疼不已。
乐无忧侧身躲开尚文秀的手,道:“没事!我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能够看透人心。”
乐无忧说:“我中的是七绝毒,能够拣回一条命就算幸运,枊春风没办法解。”
“难道你此生就这样了?”尚文秀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
“无忧,我们去找枊春风吧,他是神医,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乐无心回神之后也来拉乐无忧。
乐无忧再次侧身躲开,她说:“哥,我都已经接受现实了,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脸嘛,一张人皮而已。”
“无忧,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戴着面纱吗?”乐无心说:“就算是七绝毒,也定然会有解决之法。”
乐无忧说:“哥,枊春风是神医没错,但是,他并没有研制出七绝毒的解药,所以,去找他也是白跑,浪费时间。我和玄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你这件事情更重要?”在乐无心看来,无忧毁容这便是大事。
乐无忧道:“国事,以后你就知道了。”
“无忧,你一名女子,参与什么国事?”乐无心蹙眉:“况且,你是姑娘。”
“这到底怎么回事?”尚惊天看向玄墨:“我离开的时候,无忧的脸还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天山老人把她变成这样的?”
玄墨说:“她中的是盅毒,体内很多盅虫,虽然我跟她换了血,也将所有的盅虫都吸出来了,但是,容颜已经成了这样,没有办法了。”
“我要去天山掀了那老头的窝。”尚惊天怒极,他当初也是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求得天山老人帮忙,没想到会是这样。
玄墨一把拉住尚惊天,道:“你与其去做这些没用的事,不如好好利用你手上的能力去调查司徒铭和丞相的犯罪证据。”
“什么犯罪证据?”尚惊天本能地反问。
玄墨道:“足以把他们送到阎罗殿的证据。”
尚惊天了然地点头:“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查探。”
末了,尚惊天还是不放心:“无忧,你真的不要去找枊春风?”
“没有那样的必要。”乐无忧道。
其实,她还有一事没有说:她现在并不想恢复真实容颜,她想要借用这个模样去办些事情。
乐无心一脸心疼地看着乐无忧,本能地问:“无忧,哥会为你遍寻名医,一定要把你的容颜恢复。”
“哥……”乐无忧很想说不用了,但是,她的话才刚出口,便被乐无心打断了:“不许拒绝。”
乐无忧果然不再开口,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乐无忧和玄墨在乐府吃了饭才离开的,其间,他们与尚惊天谈了许多,把该说的几乎都说了,故而,吃过饭尚惊天倒是先走了。
望着尚惊天离开的身影,乐无忧和玄墨心里都颇不是滋味,此生,到底还是他们欠了他。
天色逐渐压了下来,乐无忧与玄墨也没有再多留,转身就开始准备去找证据了。
一天下来,完全是一无所获,乐无忧忍不住怀疑:“咱们这么找下去,真的可以?”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找下去定然不会错。”玄墨站在空空如也的安阳王府,脑子不停旋转,思索着具体的可行之法。
乐无忧亦是不死心地继续找。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在安阳王府内居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乐无忧止不住怀疑:“他不会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清得一干二净了吧?如果真是这样……”
“无忧,你过来看这里,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