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一!”
“六百两。”
“六百零一!”
“七百两。”
张弛一噎,又指着双狼看向董妈妈,“这人只是个下人!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这分明就是抬价,你也不管管!?”
谁在抬价,通过他们俩方才这段话听得还不清楚吗?董妈妈已经在惊喜无双如今还能卖这么多钱了,心里贪念大起,哪管得双狼到底出不出得起这些银子,只知道张弛对无双是势在必得的,赶忙道:“那位公子既然出了这个数目,他定然是掏得起的。否则不是要丢尽了颜面?张公子,您若是出不上价了,也可放弃,让那位公子将无双带走。”
说他出不起银子!?他堂堂开国候之孙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护卫!张弛一下子又来了气,开口叫道:“七百五十两!”
……
一直加到了九百五十两时,双狼终于沉默了。
张弛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也不免有些肉疼。他虽是开国候之孙,但爷爷一向两袖清风,父亲也不成器只知败家。他这样抛银子出去,以后怕是要多请一些客人回家,多让无双跳一跳舞,弄些外财养家了。
见到双狼不说话,华徴嫆有点急,抓着君轻尘的手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问能不能帮助双狼一把。此时两个男人之间争斗,她即使有些存银也不好拿出来帮助双狼。
君轻尘读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华徴嫆会意,抿了抿唇,虽然有些担忧无双,但也没责怪君轻尘,而是对他微微一笑,继续旁观。
君轻尘倒是有些惊讶。她不知他拒绝的原因,目光却没有一点失望和对他的鄙夷,反而笑得理解又体谅。
这鸡崽子,脑子里头装满了谷子,那她的心里头装了什么呢?误会解开了些后,他与她的相处更亲近,也更和谐了,他却始终没有把握他做出的决定能被她接受。
今日一看,似乎是小瞧了她。
另一头,双狼也没有沉默太久。过了一会儿,他肩上的刀动了动,抬起眼皮看着张弛,冷冷的问:“你有完没完?出个最高的价钱让我听听。”
看他这样子,像是虚了。张弛不甘示弱,追击道:“我凭什么先说!?要说也是你先说。”
双狼闭上眼默了默,忽然沉气抬手,肩上扛的大刀向前飞旋而来,“嚓!”的一声插入了张弛身前的青石地面,距离张弛的前身仅差分毫。
“我拿你的一条命,加上一千两!”双狼一字一句道。
张弛也是个文弱书生,本就在自己下体受伤时对这些刀子有些惧怕,见状更是双腿一软,抖如筛糠,吓得跪斗跪不下,生怕那一跪,锋利的刀刃就能把他斩成两半。
“他……他使诈!”张弛牙齿打战的说。
“我就使了,怎么着吧?”双狼活动了一下脖子,极有气势问。
目光如刀,见者具寒。双狼在君轻尘身边确实已经呆了些年头,曾经那些锐利的锋芒被他这个主子磨得圆滑了不少,有时候健谈的甚至多话,还经常被主子的眼神杀成了“二狗”,但不代表这些就可以泯灭掉他过去身为那一届最顶尖的暗卫的气势。他是二狗,但他更是双狼!头狼可怕,而他的可怕之处,在于真正动了杀意之时,有如两匹头狼相对厮杀,剩下了最凶恶的那一头,对着敌人哪怕身上鲜血淋漓也仍旧高傲如王。
“我是粗人,现在是我最后的耐心底线。阁下若执意再争,我不介意陪你玩玩儿。”
张弛往后退了两步,再看身后,他带着的家仆已被双狼吓得靠在了墙上。倒是董妈妈最先忍不住了,见好就收,见此架势直接道:“无双是……是那位双狼公子的了!既然张公子不再出价,那这笔买卖成交!”董妈妈掏出了卖身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一纸银票如同当日梵音赎缱绻那般飞了过来,却是轻飘飘的落在了她面前的地上。如今寒风瑟瑟,不知何时就会刮起一阵大风,看得董妈妈连忙伸手抓住了银票,又把卖身契塞进了无双的怀里,扭身就跑。
只剩下张弛站在那里,看着双狼,不可思议的问:“一个我睡过那么久的女人,你花这么大的价钱,值得么?”
双狼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呵笑道:“往后,我睡她的时间会更久,你和我比什么。”而后,双狼转身朝着后面的院子轻轻一跃,身影消失在君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