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谁管?”方玉哂笑道,“这里不是大唐地界,朝廷可管不到这里。突厥骑兵又不善于山地作战,几次出兵都被打的铩羽而归。久而久之,两边也就对燕支山听之任之了。况且‘燕军’平素对百姓秋毫无犯,对来往百姓跟行脚江湖人士毫不为难,因此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名门正派的‘大侠’不开眼招惹这么个庞然大物。”
“既然如此,那上万人在山上吃什么?难道是在山里开荒种地不成?”张信好奇道。
“这便是‘燕军’高明之处,对寻常百姓毫不为难,可像咱们这种大商队若想过燕支山,明码标价,无论是商人小厮伙计趟子手,每人一百两银子,概不赊欠!”
“一.........一百两?”张曦心算一下,这商队足有上千人,这岂不就是十多万两银子!单单自家这“福瑞祥”就得上缴近万两!不由吃惊道,“我也的交?妈呀,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啊!”
“.........当然不用你出,东家会给咱们出的。坦白说,东家这趟获利何至数十万两。区区几千两白银还是掏得起的,你就别为他担心啦........”说着方玉把双手环在脑后,“说起来花点买路钱,总比连钱带命全丢了好吧.......”
闲聊见,车队已经慢慢减速,长龙一般的车队鱼贯进入一个破旧的小县城里。张信抬头看了看城头斑驳的“绥关”两个大字。
这“绥关”地处大唐与突厥交界,按说也是边关重地。可是张信信目望去,却见城墙明显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城头巡逻的士兵数目稀少不说,还老的老,弱的弱,不说凉州雄城,就是定边那个小县城看着都比这里气派得多。张信大惑不解,这里怎么也说是边关,怎会如此破落?既然想不明白,张信直接张口去问方玉。
方玉虽说不过是个伙计,但是俨然一个江湖百晓生,“高宗年间东西突厥已经向我朝上表称臣,严格来说现在西突厥不过是我大唐属国罢了,于安西都护,西域各国并无不同。算起来我大唐于突厥已经近三十年无战事了,所以这绥关当然年久荒废。况且陇右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放到凉州去防御吐蕃人总比放在这里摆样子好得多。”
说话间张曦驾着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只见两边青石路面,红瓦砖墙与定边县并无不同。只是相比定边满城折手短腿的伤残士兵,这里的人民倒是承平日久,不少孩子好奇的看着车队。
不过张信仔细看去,却见人群中夹杂着三三两两挽着道髻背着身着道袍长剑的道士,这些道士年纪均在壮年,身形沉凝,目光有神,一看就是身负武功。
方玉刚进城门一眼就看见右手边的砖墙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一个八卦图案,不过里面却不是阴阳鱼,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指向一条小巷的小剑。方玉轻叹一口气,抱拳对张信道:“两位张兄,小弟已经到地方了,就此道别。”
“啊?”张曦张大了嘴巴,虽然一路上跟方玉挺不对付的,可听说方玉要走,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张信到淡然许多,点点头道:“方兄放心,张某定当尽心护持着,东家跟老陈。”
方玉跳下车,“张兄我信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