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槊尚在中途,张信早已瞧得真切,左手迎着长槊一捞,就听到“啪”的一声,大手死死攥着长槊槊头稍后一点的槊杆上。
萧镖头手上一沉,心下大惊,凭槊上传来的力道就知道竟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长槊!旋即就从槊上传来一股大力,长槊竟欲脱手欲出。萧镖头心下大叫一声不好,急忙用力把长槊往回夺。
殊不知,张信就是等着萧镖头夺槊,感觉手上传来的力道,张信也不抗拒,脚尖一点,竟借着萧镖头一拉之力扶摇直上,两腿一分正跨在萧镖头身后的马背上,右手顺着萧镖头腰间一摸,只听“伧啷”一声,萧镖头悬在腰间的弯刀直直的架在颈间。
这番动作描述起来复杂,但发生不过在转瞬之间!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孟威震只觉得一眨眼间,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萧镖头背后就多了个黑脸大汉拿着弯刀逼住萧镖头的脖子。
萧镖头身后的突厥骑兵见主将被擒,尽皆大惊,群马躁动,竟似要冲来抢人。
幸而张信跟默啜混了许久,几句突厥语还是会说的,见突厥骑兵蠢蠢欲动,当即用突厥语高呼道:“都不许动,谁动一下,老子就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一众突厥人听到张信喊话,竟尔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当是时也,官道上足足好几千人,鸦雀无声。无论是突厥骑兵,凉州商队还是孟威震的燕支山军,全都看着中间擒着萧镖头的张信,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张信见众人都看着他却毫无动作,心下着急,这突厥人拖得起,咱们人少可拖不起!当下急道:“都他妈的愣着等死呢?跑啊!”
张信话声刚落,一种凉州商人全都反应过来,齐齐惊呼一声顿时做鸟雀散。几十万上百万两白银的货物也不要了,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一众脑满肠肥的大商人们慌不择路,有往回去路上跑的,有直接钻到两边山里的,只有张曦之前得了张信吩咐,一手一个拉住陈东主跟管家老陈绕过燕支山的人马往后头的哨卡跑去。吕进士脑子最灵活,知道这种时候跟着张信兄弟准没错,当下闷头跟着张曦。
孟威震也反应过来,当下一摆铜锤,燕支山人马阵脚移动,缓缓后撤。自己则带了十余在张信身后勒马,低声道:“兄弟,多谢啦!”
张信微微一笑,“都是汉人一脉,三爷不必客气。”说着手上一紧,一道血线顺着弯刀流下,张信用突厥语叫到:“若想让他活命,你们全都后退!”
听到张信这么说,突厥骑兵相互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缓缓后撤。
萧镖头见突厥骑兵果然后撤,心下如遭火焚。蓦地,萧镖头眼神一凝,忽然高声大叫,一连串叽里咕噜的突厥语从嘴里迸出。张信虽说也能说几句简单的突厥语,可萧镖头这几句话说的又急又快,竟浑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杀光他们。”
张信心叫不好,然而还没等张信反应过来,那萧镖头就把脖子往前一凑,狠狠一转头,就听到“刺啦”一阵让人牙酸的声响,张信竟然感到手里的弯刀蹭到了萧镖头的颈椎骨。随后一道血线冲天而起,那萧镖头软软的垂下头颅,身上无力“啪嗒”一声滑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