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有些人是不服气也只能服气了。
看着再也无人闹腾,罗彦这才接着说道:“这第四个阶段,便是明道。道化于物则道在物而不在天,道通于人则道在心而不在天。所以,这个阶段,便是要形成属于自己的道路。”
“你这是胡说,一切有《论语》就够了,何须有自己的道。”一直笃行经典的几个书呆子,这会儿悍然反击。“一旦有了自己的道,岂不是就与先圣之道大相径庭了?”
后边这句话才是这些读书人真正恐惧的。一想学到最后,自己的信仰就要被自己摧毁,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话一出来,居然引得好些人跟着附和。
“哼。诸位莫要忘了,我等所学的典籍又是从何而来。万书出于《易经》,若是诸位这般笃行先贤,不知道当初这《论语》是如何成的,我等为何又要将那《仪礼》与《礼记》尊为经典?”
说到这里罗彦的言辞更加凌厉:“更不要说,诸位也是不是写写文章阐述经义。若真是如你等所说,直接将《论语》抄上即便就可以了,还用得着自己绞尽脑汁。”
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偏生很多人又没法反驳。
为经义作著对于文人来说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而如果反驳罗彦的话,就意味着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都要被否定。而且很多儒家典籍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所以,如今他们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就当你说得对。”一句人数的话,被说的有气无力。
而这时候的孔颖达和姚思廉,已经收起了方才的恼怒,开始正色看着罗彦。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那么罗彦本事的水平又该如何呢?旁人没有发现,孔颖达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到了这里,罗彦也终于可以将最后的一个阶段说出来了。
“最后,我认为,便是要明用。”
“何为明用?”渐渐听得有些入迷的夫子开始追问。罗彦说的越是简单,他们心里就越是疑惑。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如果他不说清楚,自己这些人的理解只怕还是会有差。
见有人能够这样的追问,罗彦也相当满意,点点头便张口解释道:“所谓用者,或是齐家,或是治国,或是平天下。故儒者必先言功,所谓功者,仲尼之兴周,子舆之王齐,皆是如此。”
罗彦的论调,到了这里便算是结束了。可是,如此简单的区分,便已经让孔颖达精神振奋了。这或许是国子学历史上第一次打断助教的话是为了夸赞他。
“好,很好。先祖要是听到有人这样划分他的言论,想来定然是欣喜不已。我儒家经历了魏晋南北朝,经籍散乱,众说纷纭。而今在这《论语》一道,能够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为它正名,当得我孔颖达大醉三日。”
说完之后,眼神很是炽热的盯着罗彦:“进之,接下来你要讲什么,便继续讲述吧。今日这些言论,稍后你汇总下来,日后我要时常携带在身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一身所学,还差的老远。”
有了孔颖达为罗彦站台,其他人更是没有了要较劲的心思。
而罗彦也不负所托,将接下来早就准备好的《论语丶阳货篇》综合自己脑子中的《论语集注》,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到罗彦不仅是嘴上说说,如今甚至是已经私下为《论语》作了著,这份功力早就能够和他们这一辈的好多人比肩了,因此这些夫子对于罗彦,也只能是道一声服气。
不过是一个上午,罗彦就彻底在国子学站稳了脚跟。而他的一番言论,则是随着中午吃饭的时间,迅速流传到长安城中。
国子学诸多夫子的授课,想来得到长安城中文人雅士的追捧。而今罗彦初来乍到,就扔出这么一刻深水炸弹,顿时将长安城近乎所有的文人都给惊出来了。
不理会外头是如何的议论纷纷,此时罗彦却陪着长乐,在自家府邸中,说着缠绵的情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