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以汉人的参拜之礼将身子弯成九十度,但脑袋却微微仰着,以实现的余光来秦风的反应,但是秦风却又低着头在看着桌子上的文书,一点可查的痕迹都没有,心下有着小小的失望。
安纳托力虽说损失惨重,可本部除了两万军队,他几乎没什么损失,。本如马周、刘仁轨说的那般,安纳托力吃了个哑巴亏,可从远来说对安纳托力部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他打算就此作罢。但是,突厥虽然在学习汉人的知识文化,可他们好战的民族习性却依旧存在。他们崇拜强者而藐视弱小,颉利便是因为数败秦风而声望大跌。
安纳托力大败亏输,甚至连族人都不敢挽救,这种声望上的打击对于一个部落的酋长非常巨大的。部落酋长无法庇护族人,足以动摇他的统治权。
也幸亏安纳托力是草原上根深蒂固的老部落,他本人又是突利的老丈人,没有别的人胆敢挑战酋长的统治权,吃了亏的投奔安纳托力的部落首领是敢怒而不敢言,若存在一个突利似地的人物,安纳托力的这种借刀杀人之举,足以造成内乱。
就算没有人挑衅,对安纳托力不满与抱怨的人大有所在,尤其是那些身陷朔北草原的家属,更是如此。
就在安纳托力忙着挽回自己声誉的时候,部落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说这是突利与安纳托力是故意为之,其目的是削弱加盟者的实力,让加盟者失去了部落、失去根基,彻底被安纳托力给同化掉。
部落是每个人、每个酋长、每个首领的根,没了部落就是无根飘萍,处处受制于人,就像阿史那沾罕的儿子阿史那莫尔雅一样,最终被颉利所吞并。这个消息经有心人一传,顿时人人自危,一些人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便与其他交好的部落抱团取暖,突利十分恼怒,便苦心孤诣的避谣,说自己根本没有那意思。
可受损严重的加盟于安纳托力的人在焦虑与有心人怂恿下,一个个就跳了出来,成为大家手中的利刃,执问安纳托力与突利,好啊,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把受困于唐朝手中的百姓解救出来,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人得到了其他部落首领的声援,这声势有越演越烈的势头,如果突利不作为,有可能出现崩盘的不利局面。
无奈之下,突利只能高调宣布:无论如何都要解救出陷于朔方草原的族人,只要唐朝愿意做交易,代价再大也要把人救出,而且,全部由突利与安纳托力来承担。
突利、安纳托力与其幕僚团觉得这消息的唐军暗中散布的,对方有需求与他们,特地派人散布这个流言。细细一打听,被俘虏百姓与士兵竟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而且,特别是那些女的与老弱病残全部让秦风给活埋了。这消息一出,那些家属更着急了,几天是天天上门讨要说法。至此,突利也放弃了之前的怀疑,认为这是颉利为了动摇他的军心而进行阴谋。
既然不是唐朝,就好办了。毕竟,双方还是名义上的盟友不是吗?
于是,就派朱昌作为使者,出使朔方,与此同时,突利的儿子贺逻鹘带上厚礼前往长安,意图修复双方受损的关系。
朱昌本来是信心十足而来,可是让秦风用武道之气势锁定,哪还有之前那种坦然自若的模样。
见秦风的冰若冰霜反应,也不知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心中不自由主的忐忑不安了起来。
“你来干嘛?我与突利没有丝毫交集,要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去长安找我大唐陛下,我没有与突利谈话的资格。”秦风双手抱胸,皱着眉头道:“而且,我不认为我们大唐与突利有什么好谈的。”话音一转,又冷笑道:“怎么?打不过颉利,当孬种了?辱我大唐使节的时候是何等大气魄。”
朱昌作揖道:“误会,那是误会。”
“砰”的一声巨响,秦风一巴掌将案几拍碎,冷笑道:“大唐使节代表我大唐皇帝出使,你们辱了使节就是辱我大唐陛下,辱我大唐陛下就是污辱每一个汉人,哦,你除外,因为你不算人,你是出卖了祖宗的汉奸与走狗。你身为一个汉人却甘愿为突厥做狗,着实可恨。我秦风大好儿郎,与狗说话是对我最大的污辱,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快点滚蛋。”
他越说言语越是犀利,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叫人将朱昌赶了出去。
朱昌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在给拖出一丈外的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跪倒了地上道:“我代表我族酋长,希望秦大将军能够给我族同胞一条生路。”
“胡说八道!我这儿哪来你的同胞。”秦风皱眉道:“老子时间宝贵,懒得理会你这疯子。拖走!”
“喏!”亲卫上前,架起朱昌就走。
“请等一下!”朱昌大声说道,“外臣朱昌有话要说。”
“说!”
两名侍卫将朱昌往地上一丢,像丢死狗一样。
朱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眼中露着不可思议,还有震撼。他看得出来,秦风先前的话并非唬弄他,而是真的决定那么做,心中也有些无奈。类似于他这种喜欢多想,善于布局设套的人物,最应付不来的便是秦风这种不依照常理出牌的人物。
在来之前,一路上他都有闭过一次眼睛,一直在思考在思量应该怎么才能将任务完成的更好。对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都经过反复的推敲琢磨。依照他的想法来算,他率先道破大唐的目的,增加己方的筹码,而不是陷入被动之中,任由大唐狮子大开口。然后在根据大唐的需求,反复辩论商讨,他有自信能够凭借口舌说服秦风与他麾下的那干文人。
这计算的好好的,可是对上秦风,他的一切想法都成了无用之功。
秦风根本就不与他谈,直接将他赶了出去。而且,听人家的意思,根本就不认账来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