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瞧我撕了你的嘴!”善姐不由红了脸儿,起身按住丰儿。
……
俩人在炕床上打闹一番,再次躺下说话,话题仍不离这两件事儿。
当然,说过来说过去,她们也是晓得分寸的,不敢胡乱说话,例如说到以往凤姐管理内宅事务,也只提她要强、操劳,却不提她揽权,舍不得放权。
接着说了一通,面对悄然发生的这些变化,她们仍是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但撇开这些,因了这里头管事方面的变化,她们无疑欢喜得很,善姐不用说,哪怕是丰儿,虽说在凤姐身边,是仅次于平儿的心腹下人,但之前并没有定夺差事的权责,此后有了这份权责,在内宅中的地位显然不同,大小是个管家了。
时间再过去几日。
两府上上下下终于皆留意到凤姐院中的变化。
平儿屡屡侍寝。
凤姐身边几个丫鬟参与定夺内宅事务。
这两件事儿,在两府上下看来,自然对平儿屡屡侍寝更感兴趣。
凤姐是个什么脾性,大家皆是晓得,说是大醋缸子也不为过,眼下居然难得贤惠起来,不再将平儿当成摆设放在屋中,这种咄咄怪事,不能不引起两府上下的热议。
从老太太往下,各房家主、少爷小姐、以及下面的下人们,纷纷猜测原因,但凤姐和平儿俩个当事人自个不说,大家猜来猜去,总没个答案。
有心打听,但饶是老太太、太太也不好开口向凤姐和平儿打听此事,因此也只能是糊涂着。
当然,打听是不好打听,打趣却是免不了。
尊长们持重,并不会拿着此事打趣凤姐和平儿俩个,年轻奶奶们,像尤氏和李纨这样,自个面皮也薄,也不好以此打趣凤姐和平儿,至于管事媳妇和丫鬟们,就没有太多顾忌,凤姐她们是不敢打趣的,平儿却是不妨,因而平儿这些天让管事媳妇和丫鬟们说得臊得慌,大多时辰只躲在院中,不敢出门。
这些打趣话语中,有说她气色好的,滋润得像是要出水;有说她走起路来,变得轻盈轻快的;有说贾琏的,称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儿……总之,听起来似乎弯弯绕绕的,实则一听便懂,无非指向床第之间。
凤姐院里的变化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传进贾玮耳中,他是从袭人、晴雯、秋纹、碧痕她们几个口中听说的,怡红院人多热闹,历来是个八卦阵地,两府的各种新闻,总会由院中的这些个丫鬟从各处极快地带进来。
听罢,贾玮暗自点头。
这在他意料之中,凤姐是万不会容忍贾赦赐下丫鬟给贾琏的,并且没有子嗣,确实也是她最大的心病,因此权衡之下,做出这种决断,并不算奇怪。
如此就好,不但消弥了此后的风波,对于平儿,也算是命运改变,否则这样一个上等俊秀的姑娘,当成摆设,终究可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