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店内,便有迎宾的伙计上前热情招呼,前前后后来过金福斋几次,且都是陈掌柜亲自接待,他们都对贾玮印象深刻。
“贾公子此番到来,是要见我们大掌柜的,还是购物?”这名伙计一面在侧前方引路,一面含笑问道。
“购物。”
“哦,那贾公子这边请。”闻言,伙计将他让到柜台前,随后说道,“小人去请我们大掌柜的下来。”陈掌柜交待过,若是贾玮到来,可随时通报,倒非他刻意殷勤。
贾玮不置可否地笑笑,便将视线投向柜台内,正中的墙面上悬挂的正是第二款新款首饰,流光溢彩,琳琅满目,约有数百件之多,虽系同款,但由于工艺上的一些细微差别,一眼望过去,各各不同,各具特色,视线划过,挑选一阵,他指指其中的几件,让柜台内的伙计拿过来。
这名伙计自然也是认得贾玮,说起来,当时贾玮购买那件价值不菲的金寿星,便是由他经手,因此更多了几分恭敬。
总共购了十一件第二款新款首饰,屋里的丫鬟,荣府这边六个,分别是袭人、晴雯、秋纹、碧痕、春燕、四儿;报社这边五个,麝月、金钏、玉钏、翠儿、云儿,每人一件。
一件首饰十三两五钱银子,十一件共是一百四十九两五钱,比较起来,每件价格要比去年他买给母亲的首饰低了将近六两,这是贾玮有意为之,虽说是两款不同首饰,但均是出于他手,因此颇有联系,这等情形下,买给丫鬟的首饰总不能越过母亲去。
价格低了将近六两,自然档次相对低些,但并不体现在工艺上,精致的程度,其实相差无几,只是所嵌宝石算不得上等,但也没所谓,不是内行,也看不出来,戴着一样光彩照人。
贾玮会了钞,在柜台前站着,等着伙计将首饰一一装入首饰盒子,此时,陈掌柜从楼上下来,满面笑容地过来招呼,他便也笑着回应两句。
短短说着话儿,贾玮想起一事,随即掉过头去,询问柜台伙计,“……贵店可有金花生和金莲子这样的金器?”
“有,有。”伙计说着,从旁边的一处多宝格中寻出两匣子来,放在柜台上。
贾玮便从两个匣子中各自抓了一把,让伙计装起来,会过钞,共是二百三十二两七钱。
这两样金器,合起来的寓意是“生子”,是大户人家婚庆之时常见的礼物,如今送给凤姐,算是一份祝福。
不多时,伙计将各件首饰和金花生、金莲子分别装好,又拿了一块绸布包上,贾玮随后接过,命周云拿着,站在柜前,又同陈掌柜交谈几句,便告辞而去,陈掌柜送了出来。
钻入车厢中,掀开车帘子,同陈掌柜道别之时,贾玮想了想,说道,“陈掌柜,在下打算邀请青云轩在晨报上刊登广告……说起来,咱们是老交情了,旧话重提,若是陈掌柜有意在晨报刊登广告,在下不做青云轩的生意也罢,不知陈掌柜意下如何?”
此话他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明日就要登门青云轩,游说罗掌柜,但念及同陈掌柜多次打交道的情份,他到底还是说出。
“鄙人再看看罢。”陈掌柜微微一笑,仍是之前的态度。
“陈掌柜应该有所耳闻我杏花楼的生意。”贾玮添了一句。
陈掌柜仍是笑笑,贾玮便同他相互拱了拱手,放下车帘子。
马车缓缓驶动,返回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