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见袁朗、张燕问了同样的问题,他不由得“哎”的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不是大家怕见人或者不想做买卖,而且大家不敢露面,已经见人就怕了!”
“奥?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清楚!”
袁朗找了张椅子坐好,对于周梁的说法,他倒是有了浓厚的兴趣。
周梁清了清嗓子,他来到了袁朗的跟前,像是汇报工作一样恭敬的再次说道:“其实咱们郡城之前可不这样,之前可热闹了,什么店铺酒肆,勾栏雅座比比皆是,街上的行人更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可是直从章太守实行了征兵制,这种繁荣的场面就渐渐淡去了,大家都不敢出门,都怕了!”
“征兵是为了国家为了保一方太平,而且去了还有军饷拿,大家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代当兵的也是一种职业,有些穷苦人家都是靠兵役活着,周梁这么说,倒好像把兵役说成了洪水猛兽一样。
“军饷?呵呵,袁大人你不知道,章同一直都克扣军卒的军饷,有些人到死都拿不到军饷,有些命大的活下来的去找他讨要,不是被他欧打就是乱编个理由下狱,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了!诸如吾等,虽然上面说不在编内,但是谁又去追究过了,只要能领到应允的饷银,咱们也只得认命过了!”
周梁的话袁朗听明白了,原来周梁等人都在怀疑是被章同等人挂名吃着他们的军饷,而支付给他们的饷银只不过是他们应得的军饷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都被他们上层给贪墨了。
挂名吃空饷,这种事情在军队里实在不足为奇,章同难道只吃周梁这些门卒的饷银吗,控恐怕他的贪心不只这点吧。
袁朗能想到的都是张燕想不到的,不过这黑货也是火爆脾气,一听周梁在抱怨前任郡守的不公,立马就附和道:“要人卖命还不给钱,天底下哪里这样的道理!咱们黄巾军可不这样,是吧,黄帅!”
“他娘的,你们这帮人都是先拿军饷后办事,我咋就这么好说话!”袁朗揶揄了一句,随后接着问周梁道,“就算不去当兵也不至于怕吧,难道章同还当街抓壮丁不成!”
袁朗糊弄说的一句话,没想被自己不幸言中了,只听周梁委屈的说道:“何止是当街抓,有时征不到就进家里去绑,我们庄就有好些个是这样被连夜绑走的!”
“章同疯了不成,他猴急的征这么多兵做什么,想造反不成!”
张燕快人快语,造反这样的大罪他谁给按上就给安上了。
袁朗心里也在想,是啊,征兵一向都不是强行的,章同大可以军饷为诱惑吸引一批人来,他犯不着跟百姓顶着干啊。
“是呢!”
袁朗终于想通了,他终于知道了章同这么干,搞得鸡飞狗跳,人怨沸腾的原因。
“黄帅,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张燕赶紧问道。
袁朗点了点头,他对着张、周二人说道:“你们都以为章同在征兵?其实你们都错了,他只是在帮人征兵而已?”
“谁?”
“你们想想,章同现在在哪?”
“你是说,是袁绍,是他在幕后指使章同征兵?”
“对头!”袁朗继续分析道,“你们想,章同难道他不知道得罪当地百姓的后果?虽然克扣军饷他的影响不好,但是当街抢人甚至直接找上门去绑,难道他不怕官逼民反?他这郡守还想不想接着做?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就跟袁绍暗通款曲,章同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在常山郡太久,他只要帮着多拉点兵丁投奔去渤海,他管这里的死活?”
“这么说我懂了,难怪渤海郡的兵力增长会这么迅速,看来都是投奔他的那些人早先就在当地实行了征兵,而且很有可能都是强制性的征召!”
张燕总算也有开窍的一天,袁朗刚才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可是一股冷风袭过之后,他的后脊陡然一凉,他预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风暴,袁绍的所作所为不是一时兴起,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了他身后的那个智囊团的设计,他这么干,一定是朝着自己将来一统冀州在做着前期的准备。
什么准备?
抓壮丁,将冀州各投诚郡城之内的壮丁全都聚集到自己的麾下,让冀州再无可征之兵,到时候他袁绍尽启大军,届时冀州牧韩馥想再征兵与之抗衡,恐怕只能是无人能用、无兵能招。
“釜底抽薪,够绝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