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享受人生之际,管家来报,二爷回来了,看着气色不太好。
二爷就是他胞弟苟二贵,这可是他的一大助力,不能怠慢。他赶紧丢下小妾丫鬟,去看望胞弟。
苟二贵平日在县衙当差,家人也住县城,不过这里也给他备着房间,吃穿用度比县城好不少,无事时就会在这里住上几天。苟大富一进房间,看到苟二贵果然脸色不好,关切地上前询问:“二弟看着气色不太好,可是衙门公务繁忙,过于操劳?”
苟二贵叹口气:“衙门事情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每年照规矩做就是。只是最近县里出了不少事,我这个差事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苟大富大惊,他们两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县衙内,兄弟联手,在这乡下办起事来无往而不利,若是县衙的差事丢了,少了靠山,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了。他问道:“究竟发生何事,还要连累到你?”
苟二贵起身到门口,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关上门,低声对苟大富说:“哥哥可曾听说县城被黎人攻打一事?”
“据说没打下来,被官军打跑了?”这事苟大富也听说了,可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几个黎人泥腿子,能成什么气候,琼州府黎人暴乱又不是今年才有,不过在官军的镇压下,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你那是道听途说,其实县城已经被打下来了,官库都被洗了,城中大户一个都没拉下,损失惨重。最后黎人走是走了,不过根本不是官军赶走的,离临高最近的千户所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让黎人知难而退的是临高新招募的乡勇。”夏天南这支“乡勇”的底细,只有吴明晋和钱有余最清楚,旁人不知实情。
“果真如此?”苟大富庆幸不已,幸好自己不住城里,要不然辛苦积攒的家业恐怕会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县城又回到朝廷手中,与二贵的差事又有什么关系?
苟二贵叹了口气:“自那之后,县衙里就变了天,县尊闭门养病,县丞和典史都不露面,整个县衙无人管事,人心惶惶。”
“县太爷都不管事了?莫非病的很重?总得有人临时主事吧?”涉及到苟二贵的饭碗,又直接关系到自己的钱途,苟大富很是不安。
“现在只有县尊身边的师爷代为传话,维持着衙门运转。不过我与这师爷关系不很和睦,我担心他会借机把我踢出衙门。”书办凭借鱼鳞册,某种程度上可以挟制县令,与协助县令纳粮完税的钱粮师爷是天然的对立关系,苟二贵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